“萧澧人呢?”文双郡主坐在马上,马鞭铜鎏首抬起了从萤下颌。
从萤忍着疼说道:“你自己猜。”
文双郡主冷笑连连:“你瞧着文文弱弱,倒有几分血性,可惜跟错了人,你说我要是把你剁成一块一块丢湖里,萧澧她会不会回头救你?”
从萤置若罔闻。
有个会水的西鞑人跳进湖里,在下面摸索半天,抱上来一块帮着赤色骑射服的石头。文双郡主见状气噎,挥起马鞭要往从萤身上抽:“贱人安敢耍我——”
从萤往旁边躲了一下,第二鞭尚未落下,听见西鞑人说:“有队精骑往这儿来了!”
“谁?”
众人转头眺望,听见甲胄碰撞与马蹄交错声越来越近,一队十数人的精骑越过小丘后露面,为首之人身着玄氅,也许是单腿驭马的缘故,歪歪斜斜坐在马上,单薄得仿佛随时会被甩下马,仍不管不顾地甩鞭加速。
文双郡主瞠目结舌:“这瘸子竟然敢骑马
……他一个瘸子来掺和什么?”
从萤望见晋王,心里生出了某种希望,又因为他极其危险的马术而倒吸一口凉气。
晋王一行在十步开外勒停,他目光扫过被横刀挟持的从萤,对文双郡主说道:“郡主也做亡命徒,看来英王府的日子不好过啊。”
文双郡主冷笑:“姓萧的都是一丘之貉,你也没好到哪里去。”
“要打架吗?”晋王问:“还是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
“你要杀姜从萤,无非是她知道了你们的罪行,可我知道的比她更多,我同她换一下,你不会亏。”
说着报出几个朝臣的名字,这些人表面上分属谢氏或者清流党羽,实则受过淮郡王不少钱财,私底下为英王府卖命。
“给公主的马下药的女官柳玉,是英王妾室远房侄女,还有……”见文双郡主脸色抑制不住地惊白,晋王微微笑道:“还有薛环锦,曾受恩于先皇后,能被你们收拢,想必费了许多钱财手段,若是折了,岂不可惜?”
别人都好说,薛环锦是英王府藏得最深、也是最关键的一步棋,凤启帝身体一年不如一年,紧要关头要靠薛环锦拿出册立淮郡王为新帝的“遗诏”。
因此文双郡主闻言便暴怒:“死瘸子我看你是活腻歪了!给我杀了他!”
几个西鞑人与晋王精骑瞬间杀成一团,山谷内霎时血肉横飞。
文双郡主横刀挟持着从萤,晋王温声和气地缓步上前,仍寄希望于和平交易:“她一介孤女,人微言轻,你抓了我,却可以换得诸多好处,譬如让我没有机会举发英王府的谋逆之举,譬如杀了我,东宫之位将无人相争。来——”
从萤喉间梗得生疼,朝晋王轻轻摇头。
文双郡主似乎被他的话动摇了,拔出一把匕首丢给他:“你先捅自己一刀看看诚意。”
晋王接了匕首,面不改色地刺入肋下,腹间展开了血花,文双郡主被他一惊,从萤趁机狠狠咬在她手腕上,欲夺下她手里的刀。
长刀乱晃,堪堪从她面前划过,切断了一缕发丝,文双郡主见她不肯撒手,改夺为压,将刀刃按向从萤颈间,在此千钧一发之际,一支羽箭破空飞来,“当”的一声射中刀身,将两人同时震开。
出手之人是去而复返的淳安公主。
文双郡主见要杀的人攒成一窝,目现疯狂与兴奋之色,先从萤一步,一脚踢起了地上长刀朝二人劈下,晋王拔出肋间匕首挡下文双郡主这一刀,已是拼尽了全部力气,切齿道:“还不快走……”
西鞑勇士阿古拉见淳安公主露面,飞身上前掠阵,张弓搭箭射向她。
随晋王而来的精骑也要被西鞑人杀尽了。
从萤一时肝胆俱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