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垫了两张共一千两的银票。
打开箱子前,韩睢韩中丞眉心深皱,看罢箱中宝物,脸上的褶子渐渐舒展。
口气也温和许多,对从萤道:“本官与你祖父也算意气相投,难得你有心来拜望我,等会儿有个议事会,你也来旁听吧。”
从萤心说,韩睢不愧有“大周第一不粘锅”之称,受了她这么重的礼也不承诺办事,只允她与会,届时会上无论议出个什么结果,因她当时在场,事后都不能再以此来纠缠。从萤心中不满,但又别无选择,心里盘算起待会儿该如何措辞,哪些人能暗示拉拢,哪些人要努力排挤。
除她与韩睢外,共有御史共八人,其中一人是钱祭酒的侄孙、一人是她伯母蔡氏的外甥,这两人一见从萤便怒目相向,趁早歇了拉拢的心。
好消息是卫霁前两天刚入御史台,受韩睢赏识,今日也来了。
趁会议尚未开始,他连忙引见另一位贺御史给她认识:“这位便是帮陆牧洗清罪名的姜娘子,姜娘子,这位是小贺御史,我二人与陆牧是金兰之交。”
从萤与贺御史叙礼罢,听他言辞中多感激之意,心里稍定。
如此,便只需争取其余四位御史即可。
从萤悄悄问卫霁:“你与谢六娘的事解决了吗?”
提到谢妙洙,卫霁面上闪过耻辱之色,他点点头:“解决了。”没有具体细说。
很快会议开始,韩中丞介绍了从萤的身份,提到她是谢三的未婚妻时,从萤注意到,剩下四位御史的脸色或皱眉嗤然,或轻佻打量,俱非善类。
先是钱祭酒的侄孙跳出来,说的是杀人偿命那一套,接着蔡氏外甥出面,痛斥谢氏跋扈、为国蠹之首。这二人倡议,应该咬死了判他死刑,最好深究到谢氏其他人、甚至谢丞相身上。
韩中丞给了从萤辩解的机会,从萤走上前,避开谢相不谈,将她对杜如磐说的那番话丰润一番,娓娓婉言道:“二十四卫本就有护卫天子、巡察围场的职责,西鞑人谋害贵主,谢指挥使先斩后奏,不过有失鲁莽;至于淮郡王、文双郡主,是三公子的表亲,却与西鞑人牵扯不清,连英王也承认他们犯的是死罪,三公子他怒其不争,失手致命,虽可悲可叹,心非奸邪,不至于死。”
又提到谢玄览在黄金台下斩西鞑王旗作舞,重挫西鞑使臣的嚣张气焰:
“倘西鞑来犯,三公子必有用武之地,他若建功,于国于民皆有大用;他若战死,亦是诸位所求结果,何必急在这一时用斩,既损国之战将,又伤天子慎刑之仁?”
……
于公于私,从朝堂到西北,什么话都让她说了。
杜如磐听得叹服,频频点头,悄悄将拟好的劾章草本往袖袋深处推了推。
卫霁与贺御史对视一眼,贺御史小声笑道:“这姜娘子瞧着良善,可真不简单,灰的黑的到她嘴里都是白的,去年翰林院清谈会要是有她在,卫兄,你的头魁不保啊。”
卫霁问:“那你要站她这边吗?”
贺御史点点头:“虽然韩中丞态度不明,但我这一票,敬给姜娘子三寸不烂之舌。”
卫霁想了想说道:“虽然我巴不得这些世家子都推出去斩了,但姜娘子于我有大恩,这回我得还她人情。”
如此便有三位御史赞同她、三位御史反对她,另外三位学得韩中丞精髓,朝他一拱手道:“我等遵中丞大人的钧见。”
从萤望向韩中丞,眀眸盈澈,不失锐利。
韩中丞在沉吟,在斟酌,一边是英王给他的暗示,一边是谢氏的重礼和人情。
英王府折了淮郡王,还有可能参与夺嫡吗?谢氏折了谢玄览,就一定走向没落吗?
还有这姜从萤,要驳倒她也是个麻烦事。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