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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萤 木秋池 79218 字 1个月前

一阵剧烈骤咳。

他病弱喘息的间隙看向谢玄览,期望他能出面澄清这啼笑皆非的误会,谁知谢玄览嘴角勾出一抹冷笑,竟也朝他作揖拱手。

谢玄览说:“自古姻亲是天然同盟,吾家感激殿下的信任和选择。”

晋王愣住了:“你这是何意?”

谢玄览:“晋王此行的真正目的,难道不是劝告谢氏放弃支持淮郡王,转而支持你上位吗?”

“是,但……”晋王缓缓喘开一口气:“我绝不可能娶谢家的女儿。”

谢玄览冷冷望着他:“那殿下只有空口白牙,实在诚意不足。”

听了这话,晋王只觉得怒火冲上了天灵盖,他抄起茶盏就朝谢玄览砸去。

瓷盏哐当坠地,热茶泼了谢玄览一身。

晋王用从未有过的严厉语气呵斥他道:“我看你是昏了头,连自己的亲妹妹也要往火坑里推,你当比任何人都清楚,我与谢六绝非良配!”

谢玄览拂衣冷笑道:“那殿下千方百计接近谢氏,是想与谁为良配?”

“你心里分明知晓——”

“够了!”谢妙洙终于听不下去,脸色难看地打断了二人的争吵。

此刻她也懒得装了,长睫抬起,又是盛气凌人的骄态:“我从不指望殿下的钟情,所谓良配,不过家世相匹、君臣相协,谢氏绝不可能将后位拱手让人,若殿下连这点诚意都没有,谢氏宁可追随淮郡王。”

说罢拂袖而去,临了还将樟木箱子踹了一脚。

谢相出面转圜的态度虽然老成,然而意思还是那个意思:“小女无状,是从小惯坏了,她这性子,将来恐受不了屈居人下的气,还请殿下多体谅,多担待。”

晋王同这对陷在权势眼中的父女说不通,只好压着火气转向谢玄览:“淮郡王为人忌刻褊狭,多疑自任,非可佐明君。你心里清楚,谢氏若追随他,将来必不会落得好下场,何况他近来与王氏往来密切,已不愿全力倚仗谢氏。”

然而谢玄览——曾经的他自己,神情虽然冷淡旁观,却更早地抛弃了理智。

他说:“君子之泽,三代而衰,五代而斩,本就是常态。我宁可见谢氏没落,至少淮郡王再混账,也不会觊觎我将来的妻子,而晋王殿下你,可就不一定了。”

第37章 妒火

晋王与谢玄览不欢而散,归府后反省许久,承认他不该高估自己当年的品性。

鳏寡孤独的十五年里,思念与愧责如磨石,强行磨平了他性格里凌人的冷傲,才使他意识到,他想要的只是阿萤好好活着,即使依然对他不够关爱,即使与他并非同心同德,只要她想,他就会帮她。

可是谢玄览不同。

他如今仍是未经打磨的相府三公子,年轻气盛,连当丞相的爹也常常忤逆,怎会容忍晋王这个不相熟的外人,流露出对他心上人的关照呢?

也许在他眼里,这是值得以生死相搏的挑衅。

所以他明知阿萤珍爱古籍、明知当弃淮郡王,还是难以做出理智的选择。

想明白这点,晋王叹息着捏了捏眉心:“还是太年轻了,气性这么大,阿萤以后受委屈怎么办?”

毕竟是曾经的自己,也不算外人,最终晋王决定纡尊降贵,主动写了一封言辞诚恳的道歉信,着紫苏送给谢三。

信中先表明自己对阿萤的态度:“姜四娘子如明珠高月,吾眷慕是人之常情,然吾视卿为友,宁死不愿悖伦而侮之,愿三公子释怀勿忧。”

又罗列了一些淮郡王暗中的小动作,告诫他淮郡王非可信明主:“王四郎归京途中,先行官秘赠十万金与淮郡王;御史劾王氏侵吞民田,淮郡王命京兆尹、户部属吏,以谢氏名义隐藏王氏行径。”

收到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