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人的风范,记仇不记恩,养不熟的白眼狼。
第二天早上,潮水又往里逼近了些。
司珹站在海边,远眺翻滚的波涛,眉宇间多出几分担忧:“照这个趋势,明日入夜时,潮水就会涨到船舱了。”
季邈:“时间足够了。我们争取明日午时前搬走。”
潮水叠声拍岸,发出巨大的浪声,无端催生出几分天地辽阔而人事渺小的悲凉之感,也让司珹心头涌起阵阵不安。
两人对视一眼,不再多言,准备启程前往崖壁继续昨日之事。
想着迟早要搬走,两人索性将里面的东西整理了一部分出来,先带过去。
昨日季邈已搭了三面树墙,将崖壁底部的尖角空间围成了一处司身之所。但正如司珹所说,树木之间有许多空隙,挡不住多少寒风。对此,季邈的办法便是多围几层。
虽然觉得不靠谱,但司珹还是照做了。
两人忙活了许久,将单层墙加厚成了三层墙,密密麻麻的木桩交错在一起,竟也有了“密不透风”的样子。
司珹细细打量一阵:“不错。”
季邈谦虚道:“若非右使大人倾力相助,季某一人可做不成此事。”
司珹指了指上方:“屋顶呢?”
季邈沉默了。
两人齐齐仰头望向上方。
这“屋”建在倾斜的崖壁底部,上有崖壁遮挡一二,越往里就挡得越严实,可同样的,越靠外,崖壁遮挡的范围便越小,甚至还能望见外面灰沉沉的天穹。
季邈道:“右使大人可有高见?”
司珹道:“有。”
季邈期待地看向他。
“算不上高见。”司珹认真道:“就是本座要睡在内侧。”
季邈:“……”
两人到底没能在有限的时间里完成屋顶的搭建。
回去路上,司珹背着季邈抵达林子时,再次停下了脚步。
季邈很是自觉地从背上下来,颇为体贴道:“剩下的路便不劳烦右使了。”
司珹表情古怪地看了他一会儿,随即抬手——寒光闪过,银针疾射而出,转瞬间取走了不远处一只山鸡的性命。他走过去,一把将猎物从草丛间提起来:“老远就看到它了,正好充作晚饭。”
——只是为了晚饭而停下。
季邈沉默了。
司珹掂了掂手里猎物的分量,满意道:“既然你想自己走,那我就先一步了。”
说完,他便拎起山鸡,头也不回地走了——一如昨日般潇洒。
季邈原地站了一会儿,半晌,叹了口气,熟练地找来树枝,拄拐前。
心情大好的离火宫右使,悠闲地踱步回了海滩。
海边一如昨日,破损的船舱搁浅在岸边,几个简陋的架子散乱地支在四周。
在这荒岛,唯一的好处,就是不用担心有贼惦记了。
司珹将山鸡简单处理了一下,学着季邈的方法生了火,再把山鸡一串,往架子上一放,便任由它慢慢熟了。
他自己则是弯腰钻入了船舱。舱内弥漫着淡淡的潮腥味,一应摆设,少得可怜。
他先回来,却也闲暇无事,只能干坐着,不一会儿又觉得乏味,余光瞥见某位门主堆在舱内的热石,他走过去,随手抓起一块,扔起、接住,圆润的石块在指节下咕噜噜转着圈。
司珹:“……”
他撇撇嘴,心道无趣,弹指将石头丢了回去。
“啪嗒——”船舱内重新静了下来。
季邈回来的时候,司珹正窝在船舱内——充当门板的桌子已被摆正放在了中间,不知从哪里搬来的一块大石头,被摆在桌子旁充当座椅。
司右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