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邈,也不正经练习剑招,盘腿坐了下来,手执树枝对着虚空胡乱戳刺了几下。戳刺间毫无章法,他阖上眼,似在回忆,手腕翻转间隐隐有剑势升起,招式也由杂乱无章逐渐变得清晰。
季邈挑了挑眉,认出了自己的剑招。更准确的说,是司珹在复刻自己的招式。
一招一式,与内功心法紧密相关,光靠模仿外招是无法偷学了去的。司珹也只是学了个大概便倏然停顿,眨眼间招式急转变化,挽而上旋,挑转拂送,看似随意,其实每一次变化都极具目的性。
季邈:“……”司珹竟是在试图化解自己的剑招。
似乎察觉到了季邈的目光,司珹停了下来,转过身背对着他继续琢磨。
不知怎的,对着那背影,季邈突然为自己的拒绝之举生出了诡异的心虚与愧疚。
岛上接连又下了几轮风雨,恍惚间又过去半月。
季邈仍是足不出户,闲暇时就取一块木头打磨雕刻,到了傍晚,不成形状的木雕就会被投进火堆中。司珹见得多了也明白过来,季邈根本不会雕刻,他做这事纯粹只是无聊打发时间罢了。
——腿伤只是个借口,若真愿意,切磋的方式有许多种。这人宁愿刻木头都不愿意同自己切磋!
认识到这一点的司右使,生了好几天的闷气。最后又觉得气不过,在某个夜晚,问身旁的人:“季邈,你是不是瞧不起我?”
季邈的睡意短暂地消失了一瞬:“何出此言?”
“想来也是。”司珹却忽然清醒了过来,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我们到底不是一路人,就算日日相对,也是无聊透顶。”
他翻过身,额头抵着冷硬的岩壁,对心底腾升的莫名情绪感到烦躁。
黑暗中,季邈对着司珹的背影,陷入了沉思:这魔头,是对岛上的日子感到厌倦了?
第二天,司珹早早回来,照例找了个地方坐着发呆。
季邈察觉到了异样,拉着在角落里发呆的司珹坐到自己跟前,他捡起一根树枝,道:“左右闲来无事,不如我们下盘棋?”
司珹的脸色变得古怪:“下棋?”
季邈便用树枝在泥地上画了个简易的棋盘。
司珹:“没兴趣。”
季邈:“……就当陪陪我。”
司珹抬眼看他:“不做木雕了?”
季邈眼底闪过一丝恍然,笑着摇了摇头:“此事不急。”
司珹随口扯了个谎:“可我不会下棋。”
季邈打量了他许久,一时辨不清真假,遗憾道:“我听闻当年离火宫重金求购了一副白玉棋盘,还以为右使大人也精通此道。”
司珹无语地看着他:“离火宫每日采买无数,又不全是给我用的。”
季邈:“莫非是邹宫主?”
司珹:“是沈弃。他惯爱装腔作势,学你们名门公子的做派。”
季邈听到这个名字,立马反应过来:“离火宫沈左使,我倒是耳闻过一些他的事迹。”
司珹:“怎么,又要套我话?”
季邈:“我与沈左使素无交集,探听他做什么?”
司珹:“那真是可惜,我还以为你对他有兴趣,正准备知无不言呢。”
季邈挑眉:“为何?”
司珹:“方便你杀他呀。”
季邈:“……”
司珹又道:“武林盟盟主的朋友,一剑手刃魔宫的左使,多么合情合理。”他细细瞧了瞧季邈的脸色,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眼底浮现出不怀好意来,“不会吧,天极门是什么与世隔绝的地方吗?你竟然不知道我与他不和的事。”
季邈:“确实不知。”
司珹叹为观止。他现在有点相信季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