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风景,“季某听闻离火宫便是地处山林之中,终日苍翠环绕,仿若仙境,可是真的?”
司珹不说话,埋头赶路。
季邈自季自道:“可惜天极门位于临沧城中,平日里看不见这广阔的自然美景。我与右使好歹共患难一场,若是侥幸出岛,他日兴许还能串串门?”
司珹眉头紧锁,说话间带着几分咬牙切齿:“谁要同你串门?”
路走半程,累死累活都是他,这季邈反倒清闲得赏起景来了?
“擅入我离火宫的人,尸体都进了野狗的肚子!”司珹费力地跨过碎石堆,边爬坡边道:“更何况,你天极门是武林正道,季门主就不怕和我这魔头沾了亲,连累得自己身败名裂?”
季邈:“正道?原来右使大人是这么看待天极门的。”
司珹一愣:“难道我说错了?”
季邈摇了摇头,又想到他看不见,道:“天极门并不过问江湖纷争,世间正道邪道,哪里能分得一清二楚。”
司珹略感诧异,忍不住回头观察对方的神色,却只看到搭在自己肩上的一只手,于是冷笑道:“你这番话,方盟主听了怕是会寒心。”
季邈淡淡道:“方敛与我是朋友,我追你至东海,是为了救朋友,而不是为了救武林盟主。”
司珹闻言,沉默良久。
季邈不像是在撒谎,他也没必要特意在他面前与武林正道撇清干系。
细想一番,天极门的确不似寻常帮派门户,虽处城中,但门人大多深居简出,并不与武林任何一方过多来往。只不过后来,季邈与方敛互相引为知己,江湖上才逐渐将天极门划与正道一派。
其实,要不是他掳走方敛,他与季邈兴许都不会碰面。
且不说天极门与离火宫相去甚远,对方长久以来都没有表现出任何“除魔卫道”的兴趣;而离火宫,更不会去无故招惹一个强劲的敌人……
所以双方摩擦甚少,最严重的一次交恶,恐怕就是“离火宫右使掳走天极门门主之友”这一桩事了。
司珹收回思绪,现在多想无益。如今他和季邈算是被迫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再去探讨正邪之分,未免不合时宜。
“不走了,我要休息会儿!”
成年男人的分量着实不轻,司珹大病初愈,体力尚未恢复,就算时间紧迫,他也不打算委屈了自己。
季邈没有意见,被放下来后,还取出了水壶,递向一旁的司珹。
司珹摆摆手,没有接,只静坐着恢复体力。
岛上气候偏低,但他却出了一层细汗,冷白肤色上浮出些许薄红,一副疲惫受累的模样。他身上仍穿着落海那日的黑色长衫,长衫十分宽松,迎风而立时,衣袖会翻飞鼓动,为这个心狠手辣的魔宫右使增添一种异于武林众人的风流之姿。
但转念一想——季邈大抵明白了:广袖长袍都是为了便于藏起那堆淬毒的暗器。
司珹还是觉得热,他看了眼季邈,想起大病一场后,自己的底儿早已掉光了,于是也不避讳,当着季邈的面,将藏在袖口的暗器尽数抖落出来,又藏进胸前的衣襟。然后便卷起松散的袖口,将两截白生生的胳膊露出来——散散热。
没过一会儿,一只手重新摸进了衣襟,摸出了早上没吃完的果子。
“……”季邈收回了目光。
司珹的思绪却没停,他蹙着眉,以指叩栏杆间微微前倾。在被雨濡浸的潮湿中,试图想象段隐青究竟是谁。
就在此刻,阁楼的门却开了。
黑暗中的动作很轻微,完全被雨幕与狂风遮挡住动静,却没能逃过连廊上司珹的眼。
司珹隐约瞧见了两个人。
准确来讲,一人瘫在地上,另一人却站直,将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