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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鸿祚雪 酒染山青 91444 字 1个月前

愈发没了分寸,喝的酒全进了脑子,恨不能撕开最后一点人皮,当场演上一出活春宫来。

司珹的狐裘拿去火盆旁烘好了,这地方他待得烦,却也一直没说要走,到底没当众拂了夫浩安的面子。

可夫浩安左想右想,心里实在很不自在,席散尽时,他将人单独拦下来。

“今日多有怠慢,”夫浩安酒喝多了,也躁得慌,大着舌头拍拍司珹的肩膀道,“世子莫要气恼,云松山那边儿有个温泉庄子,改日咱俩同去,不带这些人——算是给世子赔礼。”

司珹用扇柄将他手轻巧拨开,温声细语道:“本也没把我怎么着,还是不了吧。”

“在下|体弱,本就耐不得寒。一来二去三折腾,恐又生病,叫我家云野担心。”

夫浩安醉眼朦胧地盯着他:“当真不去?”

司珹斩钉截铁:“当真不去。”

煊都飘着雪,铅云重重叠叠地压在人头顶上,一只小雀从卧月坊屋檐下探出头来,避开掉落的小冰碴,扇着翅膀独自觅食去了。

它一路迎风过雪,感官也冻得麻木,待到察觉危险时已然晚了——锋利的爪尖刺穿了胸腹,镇北侯府上方响起海东青满足的唳叫。

这几根带血的绒羽被风晃晃悠悠地吹进门缝中,飘落在一双玄色镂金高筒靴前。

这靴子的主人冷着张脸,听着身侧之人说个没完,强耐住将他轰出去的冲动。

谢韫丝毫不觉他的处境岌岌可危,仍揽着季邈的肩同他软磨硬泡:“云野,难得有这样的好机会——我已同小寒说好了,她大哥梅元驹亲自陪她,一同过来这温泉庄子,咱俩不过在那儿办个雅集,待上半日。”

他可怜巴巴地望着季邈:“你不过出个面,他爹若知道当日你也去,肯定会允的。”

季邈把他手推开:“上回陪你去金隐阁已是鬼迷心窍,这回谁知道你又要叫哪些人来?我一介武夫,本就不懂吟诗作对,这回说什么也不去了。”

谢韫一声哀嚎,指着他:“你够狠心!”

他抬脚就要走,门已开了半扇,到底没忍住,又抻着脑袋期期艾艾道:“当真不去?”

季邈斩钉截铁:“当真不去。”

少年人站稳了,一挑眉:“折玉不进屋去,是在此处等我?”

“你想得挺多。”

司珹说着,偏头看他。二人视线对上时,季邈已经勾了笑,可他还没来得及再讲什么,便听廊下脚步匆匆,中堂内跑出个小团子来。

温宴嘴里衔着块糖,他个子小,跑得却飞快,身后温时卓紧追不舍。

温宴瞧见他俩,当即忘记了自己正在逃跑,兴奋招手间含糊不清道:“小叔叔,折玉先生!你们怎么还在院子里呀?”

“快进屋快进屋,曾祖来了!”

司珹倏忽一怔。

第 60 章 问心

季邈似有所感,他瞥眼去看时,司珹却已经神色恢复如常,瞧不出什么异样了。

司珹也转过头,同季邈四目相对。

他默了一瞬,问:“将军此生,还从未见过外祖吧?”

“是。”季邈说,“年初时候,先生倒是代我见过了。”

司珹收回目光,又退后半步,垂眸轻声道:“骨肉至亲间血脉相连,先生怎么代替得了你?眼下外……温老既至,想必已经等候多时了。寻洲,你去吧。”

“要一起去的呀!”温宴被温时卓没收了糖,方才得以脱身,就立即来捉司珹的袖角,拽他往中堂去。

小孩故作正经,脆生生地点评道:“悄悄话什么时候都可以说,但眼下大家俱等着你们开席呢。你们两个,当以大局为重!”

司珹手指蜷了蜷,到底没有挣开温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