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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鸿祚雪 酒染山青 91208 字 1个月前

人选,可他身为军中副将,突然离开阳寂,必然会引起怀疑。”

“除却戚川外,李十一也还算可靠。但他毕竟年少,心智尚且不成熟,此等重任落到他身上,他怎么担得”

“将军。”司珹忽然打断季邈,他声音柔软,眼底盈着潋滟的波。他开口,似笑非笑地继续说下去。

“我去呀。”

季邈脑中有什么东西倏忽断裂,下意识道:“不行。”

“为什么?”司珹冷然地问,看向季邈的眼神微微眯起。他这样注视人的时候,眼里那种与生俱来的无害表现就被挑破,只淌出冷而浓的,叫人不自觉敬畏的东西。

是野心。

季邈没有逃避,试图和这个全然给予自己的眼神相抗衡。是了,他怎么该忘记司珹的野心?

对方袒露的温驯不过是种伪装,可真决定做些什么的时候,司珹柔软的腹肉轻轻一翻,就能变作冷而锐的鳞,也隐约可见尖利的齿。

季邈倏忽有点热,觉得今日前襟的衣领紧过了头。

他闭了闭目,不再去看司珹那双眼,片刻后他重新睁开,开口问:“你近来所用假面是谁做的?”

“我自己呀。”司珹摸了摸下颌贴缝处,问,“怎么样?除了你,应当没有任何人看出端倪。”

“很不错,可你是跟谁学的?”季邈随他转过二层小屏风,停在马蹄足矮桌案前,一人坐了只蒲团。

司珹转头望向夕烧,轻声道:“在阳寂时,将军不是替我敷过一次面?”

“看一次就学得这样好,”季邈说,“折玉果然聪颖。”

二人坐处正落斗拱间,侧目中视野豁然开朗。十六扇隔窗虽开着,却有半透蝉纱幔垂,阻隔院中视线。这会儿天地赤红,入座间余晖零星落在司珹眉眼发梢,季邈以目相咬,司珹泰然受着,只垂眸,盯住了院中来来往往的人。

“北镇抚司查得差不多了。”司珹说,“将军近来出入须得格外小心。温府夜里暂时不要再去,有事便托暗卫乔装相报。平时里也别太过安份,你正是闯祸的年纪,多少得露出点少年心性给陛下瞧见。”

他默了片刻,继续道:“锦衣卫在府中能待多久,取决于采青阁杀人案的进展。在此期间将军若有要事必须相见,便”

“便大张旗鼓,去大理寺闹上一通。”季邈问,“先生,对不对?”

司珹转回脸,那种冷冽的眸间底色被夕烧燎干净了,余下的只有欣然与爱悯。

他就这样落入季邈的眼。在负暄春日的晚风里,二人长久相望,均没有移开视线。

“兄长真是喝醉了。”他起身向长治帝拜一礼,肃然道,“陛下见谅。兄长久在阳寂边军中,近一年又苦守朝天阙,同闲散汉子些待久了。我父兄均是武人,家里便没太多讲究,宴席聚餐也都随意,今晚实在有失礼数。”

“寻洲性子率真,倒是更像你们父亲。”长治帝抚掌而笑,“不拘小节才是好儿郎!今夜本就是家宴,血亲之间何须弯弯绕绕勾心斗角,有话直说才最畅快。”

“是啊是啊。”季朗连忙插着话,往季邈身上瞟,却在对上那双冷眼后心头猛一跳,仓促收回了目光。

真是奇了怪,季邈怎么长得这样高!同是坐在席间,对方隔桌投来的目光却像在俯瞰,方才那一眼激得季朗脊骨都发凉。恍惚间他好似成了桌上开膛破肚的鹿,季邈的刀剜下他的肉,又敲着他的骨。

这瞬间他福至心灵,自觉彻底理解了季明望与其弟季明远的生疏——原来武人他娘的这么粗鲁!

这种人怎么能同席宴饮?他们得守在风沙里做看门狗才最好,放在身侧只会叫人害怕。

季朗下意识抠住了杯,喉间吞咽了几遭。他原打算闭嘴了,可在看见明黄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