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映璇重重点头,走上前轻轻抱了抱二婶。

她从未和哪个长辈如此大胆过,是因为是二婶,她才会有如此不合时宜的唐突举动。

二婶表达情感总是直爽干脆,她耳濡目染也学到了一些皮毛。

许容龄眼底悄然闪过一丝狡黠,抬手一握,“嗬,尺寸倒是不小。”

“二婶!你……你你你有辱斯文!”韦映璇像受惊的兔子似的撒腿跑开,又羞又臊。

她怎会有如此没正形的长辈?

对面传来二婶开怀十足的笑声,她笑的弯了腰,用手拍打着膝盖,“小古板,如此逗你可太好玩了,你可知我好久未听过有辱斯文这四个字了,都有些怀念了,上一回听说还是在你爹那里,哈哈哈哈……”

韦映璇气的直跺脚,红着一张脸,气呼呼离开了内院。

一番离别怅惘的心情反而消失殆尽。

她走到待客茶室门边,宋拓正握着茶杯欲喝茶水,余光瞧见她,立刻放了茶杯,第一时间站起身。

“映璇。”他面色憔悴,明显一夜未睡,眼底有淡淡的黑影,“是祖母让我来的,祖母他老人家后悔了,知晓那日处置的草率,也不该在外人面前让你难堪。她老人家如今身体抱恙,无法亲自前来,便让我过来和你道一声对不住。”

第79章 庶子

韦映璇面无波澜地静静听着,似乎未有任何触动。

若是上一世的自己,老夫人竟肯折腰向她一个小辈道歉,宋拓也如此诚恳地示好,那她定会感激涕零,傻乎乎的宽容一切。

可惜她早就心硬如铁了。

她拿起茶杯啜了口茶水,慢悠悠地道:“侯爷行事能屈能伸,真乃大丈夫。”

宋拓一张脸瞬间红成了猪肝色。

尽管来时做足了心理准备,却还是因为韦映璇一句奚落羞臊不已。

有些事心知肚明便是,韦映璇却公然挑破羞辱他!

可他到底是跟祖母谈过话,一夕之间明白了利害关系,知道他必须克制自己的脾气。

如今祖母身子羸弱不堪,侯府又惹上了风波,若他再任性下去,侯府的乱子必会像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

他垂着眼睛,不让韦映璇看见他眼底的真实情绪,“不敢当。”

韦映璇淡淡笑了笑:“侯爷今日怎如此温吞了,犹记得我离开侯府那日,侯爷强势放言,若我走了就此不许再踏入侯府半步,侯爷可还记得?”

宋拓只当瞧不见她嘲弄的目光,诚恳解释道:“那番话是在气头上,事后祖母也训斥了我。”

“哦?”韦映璇似笑非笑地说:“大丈夫一言驷马难追。侯爷当日指责我使小性子、不够宽容大度、毫无一家主母的担当,弃我如敝履的样子我都还历历在目,今日却要劳动侯爷亲自来接我归府?侯爷回想起那日豪言壮语,可会觉得言行不一?”

宋拓觉得自己此生都未如此羞臊难堪过,恨不能钻进地缝里。

他紧紧握了握拳,低下头说:“是我有眼无珠了,你并非使小性子,只是那日受了委屈。这些年你宽容大度,堪当一家主母之重任,是我昏了头了,你为一家主母,我是不该当众向你发难,让你在下人面前难堪。”

“我知晓你心里有气,加上昨日之事祖母处置的也不妥,让你受了委屈,因此我今日带着诚意上门向你赔罪,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这一次,我日后定会好好待你。我今日来也不只区区几句歉疚之言,祖母有东西托我交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