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轻发落,老夫人也不知怎么想的,当场就要把人给辞退,还从庄子里赶出去,京城寸土寸金,让一个账房带着一家几口如何过活?

一个婆子实在没忍住,站起身谏言道:“老夫人,事发突然,怕是还需要去官府打点,往日都是大奶奶处理这些事,大奶奶对庄子上的情况也是了若指掌,不如去请大奶奶回来?”

她不说此话还好,一说出口,老夫人脸色瞬间剧变。

狠狠拍了桌,对着说话的婆子大发了一通脾气:“你安的什么心?!这个时候你还在逼我?是要我一头撞死吗?我头疼,疼的厉害,哪还有精神请她一个小辈回来了!艾妈妈,你快去,去请府医给我诊脉!”

艾妈妈应了一声,却站在门前瞻前顾后的,斟酌着措辞问道:“那您看,咱们到底是赔钱还是不赔钱,几个管事妈妈还在大门上按着那家人,等您的吩咐呢?”

老夫人也不给准话,负气地掏出帕子擦着泪,“我是没媳妇还是没孙子?一天天的,净是靠着我一个老太婆支应整个侯府,我已是一把古稀之年,却要成日裁夺这些琐碎破事!你们是生怕我活的太久吗!”

满屋子婆子瞬间惶恐,纷纷劝着。

“老夫人您说的哪里的话。”

“您的好福气还在后头呢。”

老夫人哭了一阵子,脸色渐渐没那么难看了,艾妈妈才试探地问:“那我就过去让管事妈妈们商量着赔?不拿出个章程怕是不成的。”

“等等。”老夫人叫住艾妈妈。

几个婆子怎么可能做的好善后,非得侯府的主子出面不可。

老夫人虽然嘴上不承认,但是她心里很清楚此事侯府不占理,是自己处理的草率了,她在自家仆人面前可以不讲道理乱发脾气。但闹到京兆尹,衙门是不会给她面子的,京城乃天子脚下,纵是她们这等勋贵人家也需遵守律法,毫无情面可讲。此事一旦传出去,传出个侯府苛待下人,逼死账房先生,侯府的名声就会毁于一旦,还恰逢孙媳妇不在府里,自己当家的时候,传出去不是让人说她老不中用么!

她知道,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孙媳妇请回来,孙媳妇做事周到且十分能言善辩,定能处理好这件事。

若她处理不好,也可以让她把责任领了。此事说到底也是她引起的,之所以侯府有今日的事端,都是她引导下头的账房先生混乱做账引起的。

老夫人打定了主意,便冷声吩咐艾妈妈:“你先差人去叫映璇回来,便说她惹了祸,府里死了人,让她立刻回来拾掇烂摊子!再差个机灵的小厮去京兆尹,告诉衙门,死了的人是大奶奶雇来的,做假账也是按她的指示,因做假账才辞了他的,若官差要结案,便让映璇出面签字画押,让她去与赵账房的妻儿解释安抚去,一切与侯府其他人无关。”

老夫人总算有个准话,艾妈妈十万火急地请人去韦府。

韦映璇一听说这件事,第一时间想起了赵账房。

是个老实巴交的男子,平日做账十分认真,对他的妻儿很体贴。

许容龄听闻前因后果,不住冷笑:“这摆明了是让你回去背锅的,别去蹚浑水了,我让人传个信儿过去,就说你这几日身体不舒服。”

“我若不去,老夫人更会把锅牢牢扣在我身上,所以我必须得去,这个锅不是我的,该谁背便是谁的。”韦映璇目光清朗,神色间尽是笃定和端庄:“二婶,侄女今日得从您手里借一名经验丰富的老账房带过去。”

“支人都是小事,你自己须小心应对,别让侯府拿了把柄。”

许容龄立刻吩咐了下去,告知一名账房先生去侯府外待命。

“我会小心的,事不宜迟,我先走了。”

看着她往外走,许容龄还是很不放心,“你真要去?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