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些水利知识做基础,我又翻阅《治河方略》、《运河经》学习前人治水宝贵经验,而后,我胸中有了关于治水的严谨构思。”

“次日朝堂上,我拿出一套完整攻略,从目标到方略完完整整,其中涉及朝廷多方部门协调,细致到人员安排,以及河渠堤坝修建细则,无不条理分明。

皇帝看后,神色激动,拍手叫绝,亦惊艳了一众同僚。”

“皇帝当即破格提我做治水副指挥,协同工部河道总督一起治水,自那日后,朝堂关于治水一事再无争执。”

“你道为何?因为我已拿出最优解方案,我的方案珠玉在前,衬得他们一个个似门外汉。我以实力叫他们闭嘴,是凡有尊严,也不会再行‘半瓶咣当’之蠢事。”

“远儿,你需早早认清一个道理,鸟儿立于枝头不落,并非因枝条结实,而是凭借它自身翅膀来的底气。”

“你现在与大皇子相处甚笃,然你要心中明晰,你能坐到这个位置,是因你的实力。你日后在这个位置上多久,是否还有更大的作为,靠的不是大皇子与你的交情,而是你的实力与品格。”

远哥儿大受震撼,“二叔祖,远儿明白了。”

他竟也有了体悟,对韦映璇道:“往日我读书,常读到勤能补拙,刻苦努力,这些话于我来说却并不深刻,我知晓学习当然需要刻苦,却只是知晓,书本上单薄字句远不如二叔祖点拨我时说起的经历直观震撼,二叔祖有今日成就是努力得来的,我十分崇拜他。”

又道:“董夫子和裴夫子教我道,二叔祖教我术,我此生有这么几位优秀长辈教授我,十分圆满,我定要好好努力,不辜负他们对我期许。”

韦映璇也笑着说自己的见解:“道是全局,是长远,是你心中认定不变的准则。术则是你做事的方法手段,二者同样重要,你二叔祖和你讲这些,全是他历年做事得来宝贵经验,你要好好体悟消化,知行合一,化成日常举止,才是真的于你有用了。”

她和远儿聊到这些时,微风吹来,带来院子里花香入鼻,十分惬意。

齐妈妈从二门进来,“夫人,阿忠来了,送来大包小包的,人在外头候着,说是董公子还有话让他传您。”

韦映璇连忙去外厅见阿忠。

“韦二小姐,这些全是波斯菊制成的,香囊、药包、茶包,还有波斯菊种子配了荞麦壳亚麻籽制成的枕头。”

韦映璇想起董昭曾说过要制作波斯菊香囊,哪里想到送到手之物竟翻了倍。

她忙道谢:“多谢赠予,回去后代我谢过你家公子。”

董昭前后帮她与远哥儿良多,他却什么都不缺,她想慢慢偿还人情十分不现实。

因而这段日子她未特意去见董昭致谢。

而是在心里合计做一件事,改变董昭看重之人的命运走向,算是回馈他的人情。

兴许她可以避免王大将军战死沙场,此事她心里已初步有了些计较,但因为距离那场大战时日还早,她未着急落实。

她走神间,忽听阿忠道:“韦二小姐,公子说了,您若不乐意,后日一早便安排您暂时出城躲避,待他解决您的后顾之忧您再回来。”

韦映璇愣怔。

什么不乐意?

又有何后顾之忧?

难不成是她与董昭了解的信息有了时间差?

她疑惑间,听阿忠叹气,不是滋味道:“奴才兵卒出身,在军营里习惯了军令如山,到了公子身边,也一贯服从命令,将忠诚刻在骨子里,若非如此,奴才都不想对您传此口信。”

雄壮汉子哀怨看她,语气似抱怨,似惋惜。

韦映璇困惑道:“你说了半晌,我都不知晓到底何事我不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