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客气地说:“祖母,事已至此,您有此般纠缠的功夫,不如想想如何处理今日之事,我今日带着委屈离府,我二叔绝不会罢休,他素来较真,不是个好糊弄的,他也不比我父亲那般斯文守矩,说不准明日便要写折子参上去,我是劝不住他的。”

老夫人脸色惊变,浑浊的眼珠里满是惊诧。

“参什么?我侯府乃功勋世家,行事光明磊落,从未做过半件亏心事。”

许容龄嗤笑,“那您就拭目以待,看看家夫敢不敢,届时侯府内宅混乱不堪,举府上下纲常混乱,侯爷偏宠外室栽赃正妻,夫人刻薄儿媳,老夫人纵容孙子与外女纵情声色,奴才编排欺辱主母,这一桩桩一件件传出去都要震撼朝野,传为京城街头巷尾的笑话,听说侯爷的述职文书已经交给了吏部,想必那边快审到了……届时老夫人莫说家夫不念情分!”

许容龄的嘴就是一把刀子,老夫人怕什么她便说什么。

老夫人听的双腿直发软,胸口憋闷,内心涌起一股大难临头之恐慌。

如今把宋家整个家族嫡庶旁支都算上,都找不出一个能在圣上面前说的上话的臣子。

可韦二却入内阁如日中天,只要他交好某个阁老,想递什么折子便能轻易能面递圣上……不,他甚至都不用交好某个阁老,内阁是机要衙门,是为数不多在皇宫内办公的衙门,与生活在皇宫里的皇帝可谓是近水楼台。

相反宋家逐年势微,老祖宗残留的余辉,已是不多了。

如今除了老太后还卖她几分儿时手帕旧交的面子,新帝压根都不把她宋家放在眼里。

老夫人越思量越恐慌,身体下意识颤抖起来。

她四下看,惊觉府里居然没一个能和她并肩之人,偌大的侯府此刻只有她一人在前方顶着困境。

当她的余光看见不远处的宋拓,还在原地为了他的请求而长跪不起时,身子猛然晃了晃。

她如何不知孙子的心思,是生怕今日闹的太大,惹怒了他岳父而不能求娶韦映雪,更是怕她因此事迁怒把韦映雪赶出去,所以他便不顾轻重缓急,都要放韦映璇离开!

老夫人心头紧绷的弦,突然就断开了。

她悲愤地笑了几声,继而就摆了摆手,怅然道:“看在韦二的面子上,我便是不想答应也不得不答应你的条件,你且回去住几日吧,散散心也好,但是,莫要在外太久了,府里少不了你这个主母。”

老夫人身侧的艾妈妈和大丫头满月弦月都目瞪口呆。老夫人方才还极力阻止大奶奶离开,几乎要撕破脸,眼下却突然改变态度。

这还是她们熟悉的那个刚强了一辈子的老夫人吗?

韦映璇闻言也并无得色,她语气淡淡的,“祖母,我知道了。那我就等候您兑现肃清侯府的承诺了,今日天寒风大,您又犯了旧疾,早些回去休息吧。”

远哥儿一日未继承世子的爵位,她便一日不能彻彻底底离开侯府,纵使她再反感老夫人,不到万不得已时,她都要维持最后一丝体面。

她欠身一福,“祖母,那孙媳便先回婶娘家看望二叔去了。”

老夫人摆了摆手,不再说话了。

她望着韦映璇渐行渐远的背影,一颗心像被灌了沙子似的沉沉下坠。

便是当年老太爷去世时,她都未像此刻一般悲观,每一缕呼吸都伴随着难以言喻的失落与凄凉。

一个韦二便将侯府拿捏的死死的,偏拓儿又实在不争气,难不成侯府便要在拓儿的手里落败了吗。

他如此感情用事,连前途都不顾了,任由把柄交由他人,实在是愚蠢啊。

“祖母。”

宋拓满脸愧疚地走上前,再度跪下,闷声道:“祖母,今日孙儿行事无度气着您了,可孙儿答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