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人每每拿此事出来说,他都有口难言,十分被动。

韦映雪见形势不妙,忙用手指戳了戳宋拓胳膊,目光望向地上的蒲团,给他暗示。

宋拓反应过来,大步走到蒲团前,对着牌位“扑通”又跪下去。

“你们说我是不祥之人,说我跪不得祖宗,那我便当着你们的面再跪!”

这些人顺着韦映璇的话,说来说去,无非是想给他扣上一顶不祥之人的帽子。

他无需逞口舌快,直接证明自己便是。

跪在那儿,还对祖宗磕了头,道:“列祖列宗在上,我自承袭南亭侯起,一门心思要将侯府发扬光大,带全族振兴,如今却碰上低谷,诸事不顺。请老祖宗保佑我差事顺遂、爵位稳固,安然传于下一代……”

他话音刚落,突然传来几声怪声。

居然是几只猫头鹰飞过来,直直飞到宋拓头顶盘旋。

族长脸一沉,“怎来了这几个不祥的玩意儿!”

猫头鹰一直被视为不吉利的象征,令人忌讳。

今日要动土仪式,却偏偏飞来了猫头鹰。

族人再次哗然。

猫头鹰昼伏夜出,一般夜里才出动,白日里鲜少遇见,眼下却在宋拓头顶“咕咕喵”地叫个不停。

宋拓自然也瞧见,他猛地站起身,伸手朝着猫头鹰打去。

“畜牲,滚开!”

猫头鹰立刻四散分开,他一只也未打中。

然而等他收了动作,猫头鹰又齐齐朝着他飞去,尖利的利爪刮在他肩膀,稍稍一沾便抓破他衣裳。

还有一只最大的猫头鹰,则去攻击宋拓的头顶,不断用喙部啄他与韦映雪的脑袋。

“啊啊啊!救命啊!”韦映雪尖叫着跑向人群,引得猫头鹰也追逐她而去。

族人里还有妇人和孩子,自是不能袖手旁观,大家急忙拿了棍子,齐心协力才将猫头鹰驱逐。

宋拓还在原地狼狈应付,他武艺虽不差,却无趁手武器。

几只猫头鹰又十分刁钻,既会飞躲,眼珠还能瞧见身后的情景,极难捕捉。

不一会儿,他两个肩膀便被啄破,露出里头皮肉,发髻也被啄的四散而开。

一时间,只见他披头散发的跑来跑去,祭台上全是他凶狠的呼哧叫嚷声。

有族人生怕误伤了祖宗牌位,这才上前帮着他驱赶,场面一片混乱。

族长和几位族老不知何时却围在一起,面色皆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小小声说着什么。

声音压的低,谁也未听清。

一旁的族人因此小插曲,简直炸开了锅。

第一次炸牌位还可说是凑巧。

那么飞出来袭击宋拓的猫头鹰又如何解释?

猫头鹰是夜里出动,却偏偏在宋拓再次跪拜祖宗时飞了来,谁也不啄,就啄宋拓。

可见,他很可能就是不祥之人!

族长沉沉地望着宋拓身后的牌位,袖下的手攥紧了。

待宋拓终于脱险,陈氏第一个道:“我说为何你父亲显灵,原来你果真是不祥之人,你众目睽睽下引来了猫头鹰,再狡辩也是无用!”

连续出两桩邪门事儿,莫说族人心里直打鼓,连破土仪式的吉时也都错过。

事已至此,动土仪式决计是办不成了。

军心乱了便打不成仗,族人的心乱了,自然也办不成需要齐心协力之事。

宝地可以留着,破土仪式却是要暂时放一放了。

族长看起来心事重重,果断地站出来道:“今日的祭祀就到此为止,各位暂且下山,破土仪式耽搁了吉时,另寻吉日再办。”

没提猫头鹰,族人们却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