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想她添了负累。

韦映璇很动容,“在你看来不算什么,却叫远儿铭记一生,他自小无父缘,你替他做的事,让他心里格外暖。”

董昭心里也被什么触动着,弯了嘴角,觉得这一天很圆满了。

放在以前他不敢想。

有一日竟可以与她距离如此之近交谈,她脸上的笑容就像暖阳一样照进他心房。

一切都明亮了起来。

韦映璇见他半晌未语,便四下打量,目光扫过他一身白衣,连袍底贴近靴子的位置都纤尘不染。

方才见他束发的束带也是白色的。

有他在的地方,周围的物事都莫名显得干净无瑕。

人的心情好像也变得十分明朗。

她又问:“你何时来的规度书院教书?”

“三个月前。”

“为何而来?怎突然想到教书了?”

自是为远哥儿而来的,归根结底也是为她。

湖心岛见面暴露了笔友身份后,她便渐渐很少给他回信了,后来他住进她郊外的宅子里,她中间也只让下人送一次南瓜时捎带了几句谢意。

除此外,再无交集。

他知晓了一些侯府的事,明白她现在的难处,想帮她,却不知该如何插入她的生活,后来这个难题终于有了解。

他去见裴祖顺,展示他的算学水平,又因这些年涉猎书籍甚多,知晓甚广,竟得了裴祖顺青睐,顺理成章入了规度书院。

然后是接触远儿,慢慢叫他喜欢上他。

但眼下他该如何回答教书的理由?

他对教书本身并无兴致,刚来书院时,每日教书都令他十分崩溃。

还好,日子长了一天比一天习惯,他对教书也多了新的看法。

他思忖半晌,只捡一半真话说,“传道授业需要口才,而我并不擅长。我来书院教书这几个月,试着改变,有了些收获。”

“原来是为了变成更好的自己。”韦映璇恍然大悟。

她问他问题,是想尽可能从简短的接触中摸索出他的喜好,再通过他的喜好分析她日后能回馈什么。

“董夫子,还不知你喜欢吃什么?以后让家里的厨子做了,让远儿捎带给你。”

话题跳跃的有些大,董昭愣了一愣才道:“我对吃食并无讲究,都可。”

裴夫人恰好端了茶水进来,闻言就说:“董夫子有个癖好,只吃他自己用惯的厨子做的饭,先前每日都带饭来,近来才渐渐接受了书院的饭食。”

裴夫人随和,也很健谈,对人并不设防,是个心性简单之人。

董昭面有几分尴尬,“书院的饭食也很好。”

裴夫人呵呵笑,“你是对旧环境十分眷恋,却不是接受不了新的,虽然吃惯了自家厨子的饭,来书院时日长了不也适应了?”

他是心理作祟,应当是小时候被剥夺过什么重要的东西,韦映璇如此想着。

裴夫人一进来便和韦映璇喝茶闲话,两位夫人闲话家常,董昭便告辞出去了。

当日的大字比拼热热闹闹开始了。

韦映璇去走廊看,学子们都来参与了,她的目光却只专注在远哥儿身上。

他在书院里虽年纪小,却和学兄们处的很好。

韦映璇注意到他的一颦一笑,每次张口与人说话时的神态和细节,就知晓他在规度书院很快乐,这里让他平和,轻松。

夺魁的是一位年长远哥儿许多的学生,他的字十分飘逸豪迈,韦映璇看过后,也觉得实至名归。

第二、第三都是年长的学生。

远儿未拿到靠前的名次,他并不失落,诚心恭喜拿了名次的学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