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一时间传得沸沸扬扬,你太上祖为此常被城中文人打趣,这一取笑便是一辈子,自此他老人家就轻易不碰这些附庸风雅之物,也不许家中未中进士的弟子收藏赏玩字画,省得闹出笑话。”

陈氏喜欢听人说书,自己讲起故事来也是说书的味道。

噼里啪啦十分生动风趣,婆子们一个个听得聚精会神,恨不得一人抓一把瓜子围着夫人听书。

陈氏讲的忘乎所以,讲到兴头,跟着奴婢们一起豪迈地放声笑起来。

韦映璇在旁冷眼旁观,瞧见陈氏眉飞色舞的样子,忍不住翘了嘴角。

而不远处的宋拓,并未跟着众人大笑,而是脸色阴沉低迷,失望地看着陈氏。

母亲言行太不分场合了,怎能拿先祖的丑事拿出来和下人们分享,况且此事在此时说出,便是当着韦映璇的面让他面子扫地,他虽不是进士,却不至于连把玩字画的眼力都无。

搜赃已到了刻不容缓的时刻,可母亲却不分轻重不分场合的开玩笑,搅和的正事无法推进,偏她自己还恍若未觉,与众人嘻嘻哈哈。

宋拓想到他这一路走来,从当年的武举人起便是凭自己的努力走到今日的,自小到大他母亲非但未给他任何助力,反而拖他后腿一次又一次。

今日,又是如此!

早知母亲不着调,今日他就不该叫她来,他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母亲。”韦映璇拍拍手,“故事讲得好。”

陈氏笑的灿烂,“那是自然,你们不知道的且多着,咱们老祖宗不但不碰这些字画,他生平……”

“母亲!”

宋拓愤怒地打断了陈氏。

他深吸口气,压下心头的浮躁和怒火,寒嗓说:“您还是莫再说太上祖的奇闻异事了,我今日定要搜查,唤母亲来是过来作证的。”

陈氏不得不收了笑,认真地问:“真要搜?”

“是。”

陈氏无法,只得规劝道:“映璇啊,你这个孩子一直以来气量大,要不然你就让他搜吧,反正你也没拿,怕什么?他搜过也就死心了,虽说让你受些委屈,不过不打紧,母亲事后让他给你赔罪。”

韦映璇顺着她的话道:“母亲此话当真?那便按母亲说的办,侯爷若执意要搜,我可以看在母亲的份上不加阻拦,让他搜便是,但事后什么都搜不到,还请母亲做个证,让侯爷亲笔写封罪己书向我赔罪,须仔细阐明今日所犯之错误,写清前后因果和忏悔之意,盖上私印交由我保管。”

陈氏一愣,“这个……”

赔罪的话她也就是随口一说,她凡事向来不做拍板的,也不知该不该答应,便看向儿子。

“荒谬!”宋拓脸若寒潭,“我活了二十五年,从未听说哪户人家的一家之主要给家中妻子写罪己书的。”

“呵,我活了二十二年,亦从未听说哪家的家主为了上不得台面的外室欺辱正房夫人,欲带下人搜夫人卧房的,侯爷之震惊与我是半斤八两了。”

“韦映璇,你偷盗在先,莫要得寸进尺!”

“侯爷也莫要栽赃诬陷!”韦映璇直接吩咐董妈妈:“董妈妈,把菜刀分给大伙,今日若有以下犯上者,不必顾念规矩律法,他们欺主至此,今日受到任何惩罚都是咎由自取,便是受皮肉之伤也是活该,死不足惜。”

她话音落下,陈氏居然看到董妈妈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数把各式各样的刀具,正在给丫环婢子们分发。

陈氏大惊失色,连忙阻拦:“不可不可,万万不可!映璇,你先稍安勿躁!那个罪己书,我让拓儿写!让他写便是!”

她急忙拽着宋拓去一边小声道:“罪己书与罪己诏有何区别?只听戏折子里的亡国皇帝给自己下罪己诏,既然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