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依旧拧眉头,不过眼里却闪过一丝动摇。

韦映璇便趁热打铁,“不同于侯爷无子嗣,西府开枝散叶,子孙辈里好苗子极多,爵位让渡给他们一家,今后才有可能将宋氏发扬光大。

他们若混出头了,自然可保咱们一家安然享福,不再做族人眼中钉,还会时时照应。”

她抛出关键的一点,“这一切的关键是远哥儿,侯府的爵位也不是随便谁都送,咱们先与西府私下达成协议,择日将远哥儿送回西府认祖归宗,接着侯府请旨让渡爵位,让给归了西府的远哥儿继承世子位。”

陈氏忽然看她,“此事西府可知,你见了西府老夫人?”

“不知,媳妇尚未与任何人提起,这念头也是方才才有的。”韦映璇道:“以西府一家人的秉性,绝不会眼红、算计怂恿到我面前来讨要爵位。”

“这倒是,这一家人都讲道理,教养极好,没有阴险算计的。”

陈氏却依旧未表态:“此事关系重大,需从长计议,你先回去,容我好好想想。”

她想着,明日无论如何要回娘家一趟,问问兄嫂的意见。

映璇初提此事时,她是一万个不想答应,让渡爵位?傻子才让渡。

但经由映璇分析利弊,却发觉此举是以侯府为重,以眼下的大局为重。

听到最后,听到是让渡给远哥儿为世子时,她心里已经彻底被说服,险些立刻答应下来。

转念想到,此事绝非小事。

她一辈子做事莽撞,常吃了冲动的亏,让渡是大事,她必须得回娘家去听兄嫂的意见再表态。

“知道了婆母。”韦映璇本也没指望陈氏立刻答应下来。

她起身道:“您好生休息,儿媳先告退了。”

走得时候左右看了看,只看见桃红和柳绿在外间忙碌,却未看见胡妈妈。

她奇怪地问:“胡妈妈呢?今日怎未见她?”

桃红道:“回大奶奶,胡妈妈已经几日未见了,昨日您和夫人去王家庄子上,奴婢便未见过胡妈妈,今日也未见,方才夫人还让奴婢们寻一圈胡妈妈,她未告假,突然就不见了人,也未跟夫人打过招呼,真奇怪,不知去了何处。”

韦映璇挑眉。

既然未和婆母说,也未提前告假,那便说明胡妈妈并没有出远门的打算。

突然离开,要么是出了急事,要么是出了意外,不会有第三种可能。

她将此事记在心上,回去跟齐妈妈说。

齐妈妈寻思了一阵,摇头道:“老奴觉得不妙,胡妈妈恐怕凶多吉少,此时天都黑了,老奴明日一早便叫人在侯府几处湖里打捞,难保是走夜路掉在湖里。”

人突然没了,就怕是悄无声息死在何处。

韦映璇点头,又问齐妈妈:“侯爷可回来了?”

“尚未。”齐妈妈很鄙夷地道:“伏虎和小五跟着,说去了酒馆酗酒。”

韦映璇有些心不在焉,她对齐妈妈说:“我方才对婆母说了让渡爵位。”

“啊?”齐妈妈瞪圆了眼睛,“您才刚有的念头,便对夫人说了?”

韦映璇点头,“说了。”

原本打算今晚再和齐妈妈一起梳理梳理,深思熟虑后,理出一套完善且严密的说辞,明日再和陈氏商量。

但方才陈氏说到侯府已然落败时,她突然觉得时机到了。

今日圣旨来,改变了她之前的所有策略。

她想,侯府先前名声是毁在外,在本家族内的地位和根基还在。

远哥儿今后承袭侯府之后,尚且可以通过他自己的努力振兴侯府,重新挽回声誉和圣恩。

但今日一道圣旨下,侯府是将所有族人都开罪光了,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