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韦映雪带着峰哥儿回侯府,不几日宋老夫人就让人去官府的黄牒上记了峰哥儿的名,将他认回来。
陈氏也放话说:“是要除名,不许他再顶着侯府的名头生事,如此处置才算拿出个态度,否则我都不依。”
宋拓嗓音紧绷,一字一句道:“那就听母亲和映璇的,我今日回程便去和族老商议,去官府取消他的黄牒。”
若非峰儿毁了脸,今后仕途无望,他都不会如此痛快。
算了,今日大皇子明着偏帮,他只能吃哑巴亏。
大皇子这才满意,“那就按南亭侯说的办吧,我未受伤,此事便告一段落。”
便是说,不会让皇帝知晓了。
宋拓微微松了口气。
他最后离开时,别有深意地看了眼韦映璇,那眼神隐含一丝痛恨。
是将今日的所有结果都算在她身上,又积攒一笔账要在今后与她算。
韦映璇未惯他,扬声道:“侯爷若想休妻,也可一并和族老讨论。”
宋拓未料到她竟当着大皇子的面如此不顾体面,当即血涌上脸。
气得脚下未踩稳,被门槛一绊便一个踉跄,人摇摇摆摆地歪在柱子上,狠狠撞了肩膀。
王夫人瞧见这一幕,立即揶揄道:“怎么?南亭侯竟如此心虚,看来日后竟是真要为一个庶子休了正妻。”
宋拓愤愤地捂着肩膀,憋屈道:“自是不会,此事是峰儿的过错,我怎会埋怨我夫人。”
疾步离开了。
事情处置到此,算是有了定论。
听闻宋拓只身下山,竟未带着峰哥儿一起。
王夫人便不放心继续留着大皇子在庄子,生怕再有节外生枝。
立刻安排王辰轩带了十几护院送朱照宸回宫,又让护院单独将峰哥儿押回侯府。
她未料到,峰哥儿是折腾不出花样,有花样的却是宋拓。
王辰轩和大皇子行至半途,忽然从路边冲过来一坐骑,宋拓骑在马上。
他匆匆下马扬声说:“殿下,微臣方才有话不便说,特意在半途等您,可否容微臣片刻功夫,同您禀告一些事。”
第269章 大皇子斥责宋拓
“大胆,大皇子车辇也是你能拦的?”王辰轩纵马上前,挡在朱照宸马车前。
他手里拿了把长枪,未穿盔甲,一身常服却已有了少年将军的凌厉英姿。
宋拓如今脸皮厚,又刻意放低姿态,“殿下!昔年高祖皇帝圣训煌煌:立身处世,首辨忠奸;经纬天下,必察黑白。今日事虽小,臣却还有几句肺腑之言,事关殿下英明。”
他不知,一队家丁带着峰哥儿也从庄子出发,此时就在他身后拐角处。
因带队的护院见大皇子车辇在前头停下,便及时停了疾驰,一队马儿缓缓前行,坠在后方等待。
朱照宸本不欲理宋拓,但他却十分鸡贼搬出了高祖皇帝,如此他便不好扔下他离开了。
他掀了车帘,黑眸直直盯着轿厢外的宋拓。
面色清冷肃穆,“你说。”
宋拓扬声说:“犬子宋俊峰自小在塞外,未得精细教化,他规矩礼仪不通,缺乏教养,性情却单纯率真。他于半年前进京入侯府,交由微臣之妻管教,半年过去,微臣竟不知他比刚来京城时还要不堪,微臣尽管十分心痛,却会叫他承担该担之责,此为其一。”
“其二,昨日事确有蹊跷,微臣已问了孽子,他绝无伤害殿下之心。只因在府里常年受他母亲苛待,心怀了恨意,这才想出口恶气,绝无害命的心思。
此事疑点极多,他从未外出打过猎,如何得知吸引野猪的法子?必是有人早早在背后布局挑唆,推动他在今日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