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莫做让自己后悔之事,莫说让自己后悔的话。”
“李公公与阿忠都在外头守着,他不会有事。”
“倾如,他变成如今这样是你我之过,若非当年那件事让他受了惊吓,小小婴孩便经历濒死,他也不会至三岁都迟迟不肯张口吐言,他执迷旧物,后来变得极端恋旧,何尝不是你不得不抛下他所致。他原本可以和普通孩童一样快乐成长,是你我在他初生之时便叫他受尽折磨。”
贵妃捂住脸,眼泪哗哗的流,心脏像被挖空了似的,已经感觉不到疼。
她突然挫败地道:“我是欠了他的,我为他流的泪,伤的心,皆是在赎我的罪。”
来时她想法极多,想与董昭理论,想与他长篇大论说说为人长辈的期盼与揪心,更想与他谈谈继续痴迷韦氏的弊端,若他听不进去,那她便豁出去怒斥他一顿,最好将他骂醒。
八年,她已不想再妥协了。
然而十分可笑,她现在只剩唯一一个念头:怎样都好,他想如何便如何,她只要他平平安安,一切皆是浮云了。
她想起她与朱琛的小儿子朱照宸,太后要接去抚养,皇帝拒绝了,太后想让皇后抚养,亦遭拒。
这个孩子在她膝下长到五岁才去了皇子所。
然而她这一生,与昭儿最为亲密的时光,却只有区区短暂的三天。
小小的婴儿便绝顶聪慧,那日她含着泪将他放进翁中,杀手来时在房里逗留良久,昭儿竟一声都未哭。
从那时她便知晓,她一生都要为这个孩子担心挂念。
皇帝第一次在她脸上看见如此悲怆的表情。
“董倾如,你别做傻事。”
贵妃从思绪中回神,她看着皇帝担忧的双眼,反手回握他的手,“我不会,我忍辱负重才守得云开与你在一起,九死一生才走到今日,我不会做傻事。”
皇帝道:“昭儿过阵子便会消气,你不必想太多……”
他不忍心告诉贵妃,若她想和昭儿恢复和睦,便要改变对韦氏的态度,除此以外别无他法。
贵妃却已镇定下来,摇摇头道:“我什么也不想,我不会失去昭儿……”
她惨淡一笑,很落寞地朝外走去。
阿忠和另几个护卫已不在小院外,皇帝听李公公说董昭去了东郊一座宅子。
知晓他安全,皇帝才与贵妃离开,走时外头已是急风骤雨。
同一时间,侯府西边一处宅院里。
韦映雪路上已哭哑了嗓子,回到宅子里便一个人关在屋里,靠在床上,半宿未眠。
苏芸敲门几次,她都未开。
她不知该如何与苏芸解释,不但没赚着钱,今后还要去养济院做苦力。
苏芸这样的风尘女子,靠弹琴唱歌陪酒赚钱的,哪会容易糊弄,她为了让苏芸信服自己,这些天大饼画了不少。
而苏芸看到太后真的用了她的香,这几日对她别提有多崇拜,她也就趁机输出了很多概念给苏芸洗脑。
今日苏芸一定巴巴的在家等着她进宫参宴得赏赐的好消息。
可她却没得到一文钱赏赐,浑身狼狈,脸上带着两个巴掌印,哭哑了嗓子回来的。
那时天刚黑,她害怕苏芸发现她不对劲,只敢狼狈地冲回屋里关上门,说是生病了不舒服。
到明日她去了养济院,宋拓那里也该瞒不住了。
想到这些,她焦虑的睡不着觉。
翻来覆去地在床上想着对策。
天刚亮,韦映雪她打开门,想悄悄出门。
隔壁苏芸竟然起的很早,房门同一时间打开了,“映雪,你身子好些了?”
韦映雪有些意外,很快若无其事道:“我很好,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