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茉脸色分外难看,“他是过来收拾东西的,是……侯爷今日搬家,下令让手下将所有物什全迁往斑斓院,宋或整理时寻不见侯爷一把竹丝扇,竟妄自揣测是小姐您取了去,这不,巴巴过来讨要来了。”

言罢,栀茉颇为担忧地看向韦映璇,关注着她的脸色,生怕触动了主子心中的某根敏感之弦。

韦映璇波澜不惊地放下手里的茶盏,“让他进来回话。”

栀茉下去后,不到片刻宋或就低眉顺眼的进来了。

他是家生奴才,从小就跟在宋拓身边伺候,也是宋拓的心腹。

韦映璇不和他多废话,直接说:“扇子这一类小物件从来都在侯爷书房,不会在别处,你找不见扇子就去找照影问,侯爷的书房是照影带着几个二等丫头打理的,再不济去找董妈妈,董妈妈是我院子里的管事妈妈,你倒是派头足,非要听我亲自与你解释么?”

“奴才不敢,那把扇子是竹丝扇,您忘了?是当初您和侯爷成亲带来的嫁妆,韦大人一位四川来的学生带来的家乡特产,扇面薄如蝉翼,图案精美绝伦,侯爷十分喜欢,原本放在书房的,可您不是非要搬到卧梅轩么,这边书房从早日晒到晚间,侯爷怕晒坏了扇面,就让您帮着收了,您可还有印象?”

第23章 韦二婶

听宋或这么一说,韦映璇突然记起来了。

她记得前世她把扇子收进她厢房里的大箱子里了,因为宋拓看重,她便也珍重收了起来,跟自己值钱的首饰放在一起。

“不记得了。”她轻飘飘地说:“我整日要忙的事多,怎会记得这些琐碎小物在何处,你另想办法去吧。”

那把竹丝扇她回头就叮嘱董妈妈扔出去。

“您再想想,这把扇子侯爷真的很喜欢,上头画了隆冬时节的雪景,正好应了韦大小姐名讳里的雪字,侯爷是要把它送给韦大小姐,放在韦大小姐那边的书房里做装饰用的,若是找不到,侯爷说不得会怪罪奴才办事不力。”

“怪就怪了,与我何干?”韦映璇脸色刷地沉了,“不知死活的蠢奴才,给你几分颜色便要开染坊么,一把扇子找不到,却要在我这里蹬鼻子上脸,难不成你还要搜我书房么?”

宋或面色讪讪,“奴才不敢,奴才失言,奴才告退。”

接下来的几日,风平浪静,宋拓到底是不顾众人的眼光,彻底从翠雍居搬离了。

韦映璇一如往常般,每日淡定地做自己该做的分内事,她安排了裁缝,给韦映雪母子各裁了几身应季衣服。衣服加紧赶工,第三日就出成品了,拿过去给老夫人看,无论是颜色还是款式,老太太都十分满意,挑不出错来。

这天午后天气晴好,天高云淡,韦映璇寻思给二叔的信送了好几日,一直没回复,今日是不是亲自去二叔府上一趟,这时二门上一个婆子过来传话,说韦二婶在外求见。

正盼着,人就来了。

想到就要见二婶儿,韦映璇眼睛亮亮的。

她重生到现在也有好几日了,对爹娘兄长都淡淡的,提不起精神登门去见,宋老夫人催了她几次让她和宋拓一起回门,她都是不咸不淡的应付过去,实在是对回娘家没什么期待。

但却在听说马上要见到二婶儿的时候,激动的鼻头轻微发酸了。

上辈子她快离世的那几年,是二叔和二婶儿给了她实打实的依靠,若不是她自己太愚蠢,没察觉到韦映雪的真面目,二叔二婶必不会放任她瘫在侯府坐视不理。

她到死,都没对二叔二婶儿说过半句宋拓和韦映雪的不是。

轻轻拭了拭湿润的眼角,她忙转身吩咐:“去请二婶进来,交代李妈妈好好准备一桌菜,今日我要留二婶在这里吃晚饭。”

二婶儿干练,浑身上下透着爽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