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连对外的告示如何写,他们都商议好了,便说老夫人当初是抱养来的,并非艾家血脉,如今找到了本家,是以便要将老夫人的艾姓收回去,她回归本家姓。

他们自是不能对外声称老夫人犯了淫邪罪,只能寻此借口,然此借口到底是有漏洞,有心人一听便知晓有内情。

旁的不说,若是抱养来的,从何处抱养来的?她本家那户姓谁名谁?是何来历?中间若无侯府配合,这些话却是根本圆不上的。

有些话,艾家族长到底是不方便说。

艾大老爷就和宋拓商议。

“对外给个体面些的说法,既是为了艾家好,也能保全侯府的颜面,侯爷,你还是尽快给姑母安排个‘真正’的娘家,叫这件事尽快过去的好。”

宋拓点了头,“我知道了。”

正要说些什么,一个小厮惊慌地冲进来,“不好了,侯府老夫人用拐杖打伤了婆子丫头,冲了出去,说要进宫见太后,要去太后面前告艾家设计陷害污蔑她。”

满屋人纷纷一震。

这还了得!

艾大老爷捶胸顿足,“此事怎可惊扰太后!快去!把姑母拦下来。”

“不必了,我去。”宋拓抬手阻了小厮,大步跑了出去。

老夫人吃力地跑到门房上,身后一道声音。

“祖母。”

老夫人回头,一眼看见孙子,本还有些惊喜,但瞧着宋拓深不见底的眼睛,她心里忽然沉了。

“拓儿,你莫要糊涂被人利用了,他们若无猫腻,怎会叫婆子丫头软禁我?你既来了,立刻送祖母回侯府,叫人给太后送帖子,艾家欺人太甚,今次我一定要请太后为我做主不可。”

宋拓淡漠地看着老夫人,语气十分冷,“祖母,我知晓您守寡守了半辈子,受了许多罪,可您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一把年纪做出这等丑事,且还叫人揭发了。”

“您已是快入土的人,却非要在此时连累侯府,连累孙儿吗?”

老夫人一惊,“你此话何意?”

宋拓的眼睛有些红,却还是一字一句道:“祖母,孙儿早已不是原先那个仁慈善良的了,这些日子孙儿受的污蔑和中的毒计,无一不再教我做个自私自利之人,谁挡了我的道,我便要除了谁,就算是您,也别想带累我。”

老夫人急怒攻心,脸涨成青紫色,“拓儿!你糊涂啊,你要看清楚谁是爱你之人,谁才是害你之人,你怎可如此对祖母?”

宋拓往前走了一步:“祖母,我已给您安排好了去处,您别闹了,孙儿今日便送您去那里。”

“你……”老夫人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要送我去庄子?”

宋拓摇了摇头:“如今多少人盯着侯府,若送您去庄子,怕会引起风波,叫人揣测。”

“我先前在城东置了个宅子,虽然小些,却在胡同深处,胜在隐蔽幽静,您日后在那处养病,我派几个得力的下人伺候,保证您吃好、穿好。”

“只是……您以后却是再也不能回侯府了。”

老夫人勃然大怒,“怎么,你还要让我死在外头吗?你这个不孝的孽障!我生是宋家的媳妇,死也要入宋家的祖坟,和你祖父合葬!”

宋拓闭了闭眼睛,“艾家要夺您的姓,侯府也容不下您了,但您放心,我会为您安排个合适的身份,重新上您的黄牒,您放心,就算在外头,孙儿也会让人好好照顾您的。”

老夫人惨笑了几声,看着自己的孙子,心里难受极了,“好好好,你如今竟是出息了!我却不知你何时竟变得如此狠毒!”

话落,老夫人又收起满面的阴沉,哀声痛哭了起来,“好孙儿,你道祖母撑到此时是为何?都是为了你,为了侯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