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半弯明月挂在高空。
到了平日歇息的时间,董昭却还坐在书房里。
阿忠前来道:“主子,您还有何吩咐,快到亥时了,属下准备出门了。”
月光透过窗棱洒在董昭身上,为他一袭白衣镀上一层浅浅的金辉,也衬得他的面容更加清俊绝伦,眉眼如画。
桌案上铺开一幅山水画卷,他眸光眷恋地从画卷上挪开。
“明面上你与时寒一起盯梢,暗处再备两人守着以防不测,切记,要办妥此事,不可有丝毫差错。”
他语气虽平和,却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您放心,属下知道您对侯夫人关注备至,此事必定办的万无一失,若有意外还可以抬出王家,定让侯夫人妥妥拿住侯爷的把柄。”
“不必。”董昭轻轻看了他一眼:“她让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未让你做的,你勿要自作主张。”
“是。”阿忠神情一凛,“属下明白,这就去了。”
阿忠掩门而去,书房再次恢复了宁静,董昭重新执起书卷。
明月当空,万籁俱寂。
阖府上下都熄了灯,韦映璇书房却还亮着烛火,栀茉在旁等得直打瞌睡。
“大奶奶,要不,还是歇下吧?都这个时候了,我看侯爷是不会行动了,不如您先睡?奴婢等着?”
韦映璇合住书本,淡定地说:“他自然要等所有人都睡下了,再等半时辰。”
她话音刚落,照影从外头廊间拔足狂奔进来,“大奶奶!您料的真准,侯爷果真从头到脚换了一身黑衣裳,趁着夜深人静悄悄出了斑斓院,走时未带小厮,显是准备偷鸡摸狗去的,奴婢一直在角楼上盯着,瞧见侯爷未从大门上出,而是翻墙出了侯府,出去后就朝着西边去了。”
韦府的方向就在侯府西边。
韦映璇起身往外走去,“即刻出府。”
她带了栀茉,两人自然无本事翻墙,门房上的婆子看见她夜里出府,大吃一惊。
“大奶奶,这、这都亥时末了,您是要去何处……”
韦映璇板脸道:“我父亲有急事召唤我,须得立刻回一趟娘家,今夜就宿在娘家了,不必派车接送。”
同一时刻,宋拓亦是一身干练的黑衣,一出侯府便往韦府而去。
他到韦府时,韦府早已经熄灯,他在一片黑暗中很快摸到柴房。
韦映雪这段日子,整日精神不济,睡眠也很浅。
韦谦说要禁足便不是说说的,至今她都还被关在柴房里,任凭她想尽各种办法,始终未能让韦谦心软放她离开柴房,这两日,她精神状态都不那么好了。
迷迷糊糊间,听见外头传来动静,她立刻睁开双眼,竖了耳朵听。
脚步声逐渐明显,借着月光,隐约看见外头有黑影。
她激动地翻身下床,“侯爷,是你么?”
“是我。”
门背后传来宋拓压低的声音。
韦映雪激动的快哭了。
算起来又有近十日不见了,前一次她下了猛药,说了分开的话,想逼宋拓带自己离开,却不知为何宋拓从那日走了后便再未来过。
她心里正七上八下,以为宋拓把她给忘了,没想到宋拓今夜来了。
自从穿越到这个陌生的国度以来,除了峰哥儿是绑在一条绳上的亲人以外,她还未对谁动过真心,守得好好的一颗心却在遇到宋拓后有些失守了。
一听见宋拓的声音她便忍不住啜泣出声,哀怨道:“侯爷,你前次答应要接我走的,却为何这么些天都不来,我还道你已经忘了我了。”
她这话里二分幽,三分怨,倒是全然发自真心。
“映雪,你先听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