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不敢相信这是侯府年届快五旬的夫人,说话做事如同儿戏一般。

宋拓眼睁睁看着陈氏离开了花厅,把所有责任推到自己头上,气的脸色铁青,他咬牙切齿,拳头握出了咯吱的响声。

韦昌深深地看着他:“侯爷!你行事冲动鲁莽,亲家伯母教训你那几句话说的倒也是在理,你却何故这般咬牙切齿?竟是打算忤逆长辈吗?”

宋拓只觉得心头哀痛,摊上这样的母亲他无话可说,强迫自己收了表情。

沉着脸道:“大舅子,今次是我做错了,还请你大人不计小人过。”

“你说的轻巧。”韦昌想起自己方才做低伏小的样子就来气,此时占了理,便不依不饶道:“今日亏得将军夫人叫人递话,才还了我妹子清白,否则你不但冤枉了我妹子,还要讨要罪己书?”

他冷笑道:“既如此,我妹子也不能白白担了这恶名,劳烦侯爷今日再写一封罪己书,将今日之经过细细道来,签字画了押,交由我妹子保管。”

“大舅哥!”宋拓羞愤交加,惊怒道:“此事有一绝不可能有二!你如此要求是欺人太甚了!恕我不能答应!”

韦昌“砰”地放了茶盏,站起身,干干脆脆道:“那便走着瞧,我韦家也不是好欺负的。”

他拂袖往外走,不留一丝余地。

宋拓目瞪口呆地瞪着他的背影,心知这下要坏了事儿,想去拉韦昌,奈何他却又不是个能拉得下脸面赔笑脸的人。

韦映璇自是不理他,跟在韦昌身后就匆匆出了门。

“兄长,我送你出府。”

兄妹一路无话,走到二门上人烟稀少的开阔地,韦昌在廊芜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上回你叫侯爷写罪己书那事,我听父亲说起时,只觉得荒唐,竟有妇人让自家爷们写这东西!”

虽是满脸不赞同,他却还是道:“不过你却开了个好头。”

他扇子在虎口上一敲一敲地,露了一抹笑,“今次为兄就步你的后尘,再助你要一封罪己书。”

韦映璇不置可否,且不论能不能要到手,兄长若能出面教训教训宋拓也是好的。

她牵了唇角,恬淡地说:“多谢兄长替我做主。”

“谢什么,自家兄妹,你是受冤枉的,我做哥哥的自然不能看着你受委屈。”韦昌摆摆手,“行了,你不必送了,我须得赶紧回府与爹商量,此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商量出个章程来,定叫他宋拓将罪己书奉上。”

韦昌心里却想着另一桩要紧事。

有了今日这把柄,映雪的未来兴许有着落了。

他这个妹子,现在已是成了家中的老大难,她到现在还在盼着宋拓娶她进侯府,眼看着一日日的过去,侯府却未再商议她的婚事。

那日韦昌听他父亲说起,侯府老夫人叫映璇带话的意思是,侯府愿抬映雪做妾,或是远远的养在外头做外室,却不打算让映雪入府为平妻,说是,映雪德行不配。

他父亲十分恼怒,觉得侯府欺人太甚,映雪怎么说也是嫡出长女,当初未出阁就跟了宋拓,还为他产子在外受苦,怎就不值当一个平妻的地位。

偏偏映雪是带着峰哥儿回来的,他韦家到底是气短,不敢将事情闹大,更不敢公然上门与侯府争论。

此事便悬而未决,他父亲每每提起都唉声叹气,现在留映雪在家中也不是,远远的送出去也不是,想让她去侯府,却未有个合适的身份。

今日可好,叫他抓了宋拓的把柄,待把罪己书讨到手,便提出让侯府抬映雪为平妻,想必侯府那时候也硬气不起来。

董妈妈进到书房,见韦映璇面前一杯茶都凉了,也未喝一口,只在手里把玩一个圆乎乎的香囊。

便上前关心地问:“您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