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诗人王维,为何?”一道声音忽然问她。

“你道我要说他的诗句精美,流露出他如何淡泊名利,如何如何的超脱世俗么?非也,统统都不是,如是那般,我喜欢的诗人便要多的数不过来了。我之所以喜欢王维其实很简单,我在他的众多诗句中,感受到了他不经意流露出对家人亲情的淡淡眷恋。”

是因她前世未得到,所以才觉得弥足珍贵。

“愿闻其详。”

韦映璇重生之后沉稳了许多,不喜与人显摆读过的文章诗句,可此刻身处湖心塔,她心情莫名的放松与欣快,便也侃侃而谈:“王维曾在安史之乱时被迫在安禄山门下,后来唐军收复长安,他险些被赐死,是他立过功的弟弟自求处分才留下哥哥一条命,从此他便寄情于山水。”

“因此便有了后来的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她说着说着,陡然顿住。

回头望去,照影明明还痴痴等在河对岸。

她又茫然四顾,却不见前方有人,心下悚然一惊。

便在这时,头顶被一片叶子轻轻拂了一下,叶子落地,她也抬起了头。

斜侧方的树上躺着个美男子,正垂眸朝下打量她。

他肌肤若雪、眉眼精致,薄唇似勾微勾,像是唇边带了不经意的笑,一头青丝如瀑,未加过多装饰,只简单地用一支素雅的玉簪挽起。

那人前一刻还悠然自得,似乎因为突然瞧清楚她的脸,竟然惊了一大跳,猛坐起身,流露出不可置信,竟有些失态地从树上跳下。

他薄唇愕然地轻启,眼里先闪过震惊,紧接着又像是欣喜,不,该是她看错了,怎会有欣喜?该是惊吓才对。

他看向岸边的小舟。

韦映璇便向他见了个礼,解释:“抱歉,冒昧打扰了。这里是我一位故人的居所,我今日恰途经此处,想到这时节小岛上的小紫花要开花了,便乘舟过来一探,却不曾想惊扰了阁下,不知阁下您是……”

“苦柬树。”

韦映璇一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说那些紫花树。

她附和:“原来如此,这树十分罕见,我自小到大都未见过,定然很珍贵,原来是叫苦柬树,受教了。”

心里却想着,这地方明明是她笔友巧算子的地盘,若不是巧算子,怎会有旁人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