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道:“父亲现在问你话,你要说老实话,炮仗当真是远哥儿点燃,也是远哥儿扔的吗?”

“回父亲,是。”

“好。”宋拓的目光越发深邃了,“那么,你便当着众人的面,仔细说说方才的经过。”

他目光落在宋俊峰脸上,从未如此认真地审视着他。

一双浓眉大眼,肖似他。

以前只要他一瞧见峰哥儿大眼睛忽闪忽闪,笑嘻嘻的样子,心里就压不住的欢喜,无论峰哥儿犯什么错,总是愿意包容和原谅的。

可现在,同样一张脸,他却突然无比厌恶起这个孩子!

他就像一只恶毒的蝎子,小小年纪便心狠手辣,栽赃陷害无所不用,便是大字写得再好,可堪培养?可堪当世子之位?!

若再不管教,待峰哥儿长大后,必然会成长为一个阴险奸诈的小人,若叫他在朝堂上混出头来,必是个祸乱朝纲的大奸臣,叫他宋家祖宗蒙羞,引得无数人在背后戳他的脊梁骨,指责他宋家门风不正才养出如此奸恶之人。

想到此他便不寒而栗。

却听峰哥儿道:“是远弟早就偷偷弄到炮仗,欲行不轨,他应是早就观察好曾祖母进了茅厕,故意动的手……”

旁边的宋埕再也忍不住,猛一步跨出来,抬手怒指着峰哥儿的脸,“你这个阴险竖子……”

“你住嘴!”老夫人蓦然变脸,怒声打断宋埕,“我孙儿断我侯府的官司,哪里有你说话的份!”

“竖子”是对小子的蔑称,他宋埕要作甚?难不成他是昏了头了,在今日这等大场合里要为了远哥儿撕破脸?

宋埕一张脸气的通红,正要与老夫人辩几句。

“堂兄!”宋拓却叫住他,恳求地道:“请堂兄看在我的面子上勿多言,我的家事先交由我来处置,且给小弟保留最后一丝颜面……堂兄放心,今日我家门如此不幸,子不教乃父之过,我必不会姑息。”

宋埕听他这般说,这才愤愤地甩袖冷哼,不言语了。

心里却想着他可怜的远哥儿,明明什么错都未犯,可老夫人昏庸无德,铁了心偏心峰哥儿,任由他泼污水,事情未调查清楚便急于怪罪远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