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更早,从知道戴林暄喜欢自己开始,从戴林暄说“改不了”开始,某种阴暗的心思就如带着尖刺的细长藤蔓,随着心脏的鼓动疯狂生长,沿着黏湿的血管长至四肢百骸,扎出了一路鲜血淋漓,用这样的疼痛叫嚣着——
如果他哥此生一定要有这么一个可能存在的污点,那为什么不能是他?
理应是他。
只能是他。
戴林暄将赖栗的手从腰上抽出去,往后退了两步,带着些许落荒而逃的意味去开门:“我是你哥。”
“那又怎样?”
赖栗一把抓住戴林暄的手腕压在门上,断绝了戴林暄唯一的去路,他勾起嘴角,眼底染着疯狂——
“别说你不是我亲哥,就算是又怎样?”
戴林暄错愕地看着他,被这句大逆不道震惊得无以复加。
赖栗凑近,亲昵地蹭了蹭戴林暄的鼻尖:“哥……别忘了,你先招惹我的。”
第52章 坦诚哥,我是个神经病
酒店隔音极好,任凭窗外的狂风暴雨砸在落地玻璃窗上,屋内都安静得如同默剧一样。
戴林暄缓缓抬手,先是抵开了赖栗的下巴,随后张开掌心蒙住了他的眼睛,面上涌动着难以言说的复杂——
“你真是……”
无法无天?
颠倒黑白?
戴林暄一时都有些分不清,“你是我亲哥又怎样”和“你先招惹我的”这两句话中的哪句在心里掀起的浪潮更汹涌,更潮湿。
从前他觉得赖栗只是跋扈了些,张扬了些,基本的道德观还是有的,哪怕同辈的圈子里乌烟瘴气,赖栗也没有同污合流……
如今却有种“第一次认清赖栗”的错觉,却意外地跟赖栗很契合。
可或许比起说这种话的赖栗,还是听到这些话心跳漏一拍的他道德更加败坏。
就好像哪怕抛开两年前的夜晚,赖栗做过的很多事都太过界,但这都是因为他没给到赖栗正当的、良好的情感教育,才导致了今天的结果。
人世间那些悖德的感情中,错误的永远都是上位者说年长者,譬如老师与学生,譬如医生与患者,譬如他们这样的兄弟。
少年人心智不成熟,不知天高地厚,你总该知道的。
赖栗不满意突然变黑的视野,他拿开戴林暄的这只手强行十指相扣,也压在了门上,强势道:“哥,你看着我,不许躲。”
戴林暄像个被钉在十字架上的罪人,等待着无可逃避的审判。
他哑然片刻,缓下声音:“先松开,我们坐下来好好聊聊。”
玄关并不宽敞,还有柜子,随便动作大一点都可能磕着碰着。
“凭什么你想聊就得聊?”赖栗不满道,“我之前诚心想聊的时候,你给我的是什么?——满口谎言,以及为了掩盖其它事抛出的、无足轻重的烟雾弹。”
“……”戴林暄无言以对。
指缝被插得严丝合缝,根本抽不开,好在右手只是被按着手腕,戴林暄顺利挣开,他反扣住赖栗的肩膀,用力一掀。
两人的位置瞬间调换,赖栗背对着被压在门上,即便手腕朝后拧到一个吃痛的弧度,他也不肯放弃与戴林暄十指相扣,狗皮膏药似的。
赖栗就这个别扭的姿势回首,紧紧盯着戴林暄的眼睛:“哥,你在抗拒什么?”
戴林暄嘴唇动了动,好一会儿没吐出一个字。好像赖栗说的不是“哥,你在抗拒什么”,而是“哥,你根本拒绝不了我。”
他猛得松开桎梏赖栗的胳膊,转身时随着惯性甩开赖栗的十指相扣,走向了客厅的沙发。
他步伐越来越缓,最后泄力般地转身坐下,打开膝盖,手肘撑在腿上按着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