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他们就是柳衡信的人。
陈淮疆不动声色按住柏康准备拔剑的手,对他微微摇摇头。山匪头子提着刀上前,让手下把他们制住,瓮声瓮气道:“把身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
知府似乎真被吓到了,敢怒不敢言地把钱袋拿出来。陈月升和陈淮疆对视一眼,也拿出身上的东西。山匪拿走他们的钱没有立即离开,裴宥山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对方拿刀的手。
山匪头子手腕翻转,那把刀的刀刃微微一偏,转向了陈淮疆所站的方向。他打了个响指,身边的人果然有了动作。
他们果然是冲陈淮疆来的!
“世子爷!”眼看山匪头子已经冲上来,裴宥山只来得及背过身挡在陈淮疆身前。最后映在眼眸中的,是陈淮疆不敢置信的眼神。
颈后的剧痛扯得裴宥山全身都疼,他的记忆还停留自己被山匪头子砍中时。裴宥山睁开眼,吃力地摸摸自己的脖子,确定自己没死,又转向身边的人。
芙蕖担忧地看着他:“醒了?”
裴宥山想说话,张开嘴,嗓子也疼。
“你们世子生气了。”芙蕖像在说一件稀疏平常的小事,“世子他们带你回来时,你背后都是血,我还以为你死了。那一刀正好砍中了你的肩膀。幸亏你命大。
要不他脖子疼呢。裴宥山忍着巨痛问:“我晕了多久?”
芙蕖伸出四根手指。
他竟然已经晕了四天了?裴宥山诧异,那陈淮疆呢?
看出他在想什么,芙蕖说:“世子爷他们和云将军在谈事。你能坐起来,能吃东西吗?你们世子临走前让我盯着你吃饭。”
经他提醒,裴宥山才发觉自己的确很饿。芙蕖把一直放在床头温着的蔬菜粥端来:“伤筋动骨一百天,大夫说你要少吃发物,喝三个月的粥吧。”
裴宥山对食物没什么偏好,让他喝三个月粥也没有不满。肩膀的伤口已经上了药,凉凉的,缓解了持续传来的疼痛。裴宥山发现他除了走路时扯到伤口会有点疼外,其余正常行动还是没问题的。
到了晚上,陈淮疆迟迟没有回来。裴宥山想去找他,又怕耽误陈淮疆的正事。直到夜晚准备睡觉时,芙蕖开始在他身边铺床。
“等一下。”裴宥山拦他,“你要留下吗?”
芙蕖奇怪地看他一眼,“我照顾你啊。你能自己换药吗?”
“那麻烦你了。”裴宥山说,“我想问的是我家世子……”
“你们世子和我换房间了。”芙蕖说。
裴宥山一怔,结合芙蕖说陈淮疆生气了,忍不住委屈起来。当时的局面,如果他不挡住陈淮疆,他们没有防备,陈淮疆一定会中刀的。他身体好,被砍了也不要紧。
之后两天,裴宥山都在房间养伤。他的伤口恢复得快,已经长出了粉嫩的新肉。若是换了陈淮疆受伤,不死也要去了半条命。
在他受伤静养的这几天,云将军率兵到达莲洲,压制住了知府和他带领的叛军。和云将军一起来的,还有朝廷派来的新任知府尹哲。
与柳衡信相比,尹哲寒门出身,最了解百姓的苦楚,他上任当天即命人加紧为灾民重建房屋。陈淮疆联系了赵掌柜,将赵氏商行的存粮运来莲洲贩售,算上萧王爷送来的粮食,足够解燃眉之急。
这些日子,他们正带人在成为施粥、为百姓医病。
陈月升来时,裴宥山正趴在床上读他带来的书。他脖子上缠着厚厚一圈纱布,因为抬着头扯到伤口,纱布上隐约被血浸红一部分。陈月升把他手中的书抽走:“都受伤了,别看了。”
陈月升这些日子忙着协助尹哲劳心劳力,人也憔悴不少,胡茬都长出来了。裴宥山道:“世子爷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