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

哪怕是现在这样的小屋也很好,偏僻幽静,见不到旁人,就算他把伢伢藏起来,再关起来,都不会有人发现……

还是算了。那样伢伢会生气的。

而且,他的身份地位比伢伢高,和他在一起,伢伢本就是吃亏的一方,他不能再让裴宥山一味地为他忍耐了。

他主动退让,对两个人都好。

衣襟被打湿,湿漉漉地粘在胸口上。陈淮疆看着他再次肿起来的眼睛,又好笑又心疼:“别哭了,伢伢。现在怎么这么爱哭呢?”

裴宥山瞪了他一眼。

他脑袋乱乱的,从陈淮疆活着回来,到说出这一番话,感觉都像做梦似的。陈淮疆见他不说话,笑道:“伢伢,有没有更爱我了?就算我不是世子了,你也要一辈子陪着我啊。”

“……你故意的。”

裴宥山又飞他一眼,起身喊道:“太晚了,我出去看看大家!你不要和我说话,让我想想!”

说完,他迅速从自己那一堆完全一模一样的孝服里找了一件套上,逃出了卧房。走远之后,他才拍了拍自己滚烫的脸。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那个把世子之位看得比命都重要的陈淮疆,会因为他放弃爵位?人人都向往权力和富贵,可他不觉得自己有那么好,也不敢相信陈淮疆会喜欢他到这个地步。

院里没人,除了有需要的时候,暗卫们都躲在暗处,侍卫应该也在门外守着。他慢吞吞往井边走,羽箭落地的声音从耳边倏然而过。他警惕地回身,徐奉站在他身后,将拔出的箭矢扔到地上,左手还拎着一只野鸽。

“小山哥,你饿吗?”徐奉经过他身边,“我给你炖鸽子汤,你喝吗?”

裴宥山摇摇头:“小奉,你今日怎么没去铺子里?”

徐奉没回答,反而语气平静得有些诡异地问:“他回来了?”

裴宥山还在愣神的瞬间,他继续道:“什么时候回王府?我去收拾行囊。你还要喝鸽子汤吗?”

“你……你把鸽子放了吧。”裴宥山没想到徐奉会这样淡地接受陈淮疆还活着这件事。

他也突然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他一直想让徐奉离开,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以徐奉的心性,不论是去做些买卖维生,还是去齐州、京城打拼,甚至回穆王府继续工作又或是去读个书,都比给他当小厮要好。

可徐奉担心他,一直不愿离开,他也就没找到合适的契机。

“小奉,我们可能暂时不会回到穆王府了。”裴宥山想了想措辞,“这边的环境还是太苦了,你现在是自由身,回容城要比现在好。”

他没说完,徐奉就打断他,拔高了声调喊道:“他回来了,你就赶我走?”

“我没有这么想。”裴宥山连忙摆手,也顾不上循序渐进了,“陈淮疆想离开王府,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愿意回去,你……”

“他离开王府?你相信他,还是相信我是世子?”徐奉问。

他鲜少用这般咄咄逼人的语气和裴宥山说话,裴宥山也只能软声道:“我也不信他,但我不想耽误你。你留在我身边,是屈才了。小奉,我觉得你很厉害的,你可以去读书,去做商人,或是去其他府邸做个大管家,不必在我这浪费时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