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这两人都看懂了信上的内容。陈淮疆捏捏裴宥山的脸,语气温柔:“伢伢,我先送你回去。”

“那你呢?”裴宥山急忙道。陈淮疆说话之余,喉咙中溢出几声压抑的咳嗽声,明显还没好呢。

他想跟着,陈淮疆却已经翻身上马了。看到信上内容,他心中焦急,但还是先把伢伢送回府最为紧要。

他既然已经跟来,让侍卫把人送回去,他不放心。

幸好陈淮疆下午便回来了,回来后就又进了书房。接下来一连几天,他都像这样,不知是忙什么。裴宥山虽然对政事帮不上忙,也有预感他手边定是有极为重要的事处,就不去轻易打扰。

九月中旬,林氏商行的林老板邀请他一聚。

裴宥山本不想去的。但林老板说有一笔重要的生意,要与他详谈。思索了好几天,林老板又托人寄了信过来,由阿真检查了好几遍,交到裴宥山手上。

“你要去吗?”

陈淮疆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裴宥山一愣,连忙回身。

“不去。”裴宥山眨眨眼,眸中的反感不似作假,“不喜欢林老板。”

陈淮疆盯着他的双眸细细的看,确定他没说谎话,笑了笑: “林氏商行?我记得月升身边的林芙蕖就是林老板的儿子吧。”

那又怎么了?裴宥山不解。只见陈淮疆扶额:“你有没有想过,是月升让他借林老板的口,约你出来?”

裴宥山一怔,显然没想到这个可能。倒不是他不警惕,实在是芙蕖很少和他提起自己父亲的事,他都没往那方面想。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都说了不会去的!”裴宥山信誓旦旦地保证。陈淮疆只是忙里偷闲,回来陪他吃午饭,下午就又去书房了。

裴宥山端着药去找他,走到书房外,听到里面传来陈淮疆和王府几名家臣说话的声音。这次裴宥山能听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了。

他们要安排人弹劾云将军。

他当即推门进去。看到他,陈淮疆先是一愣,随即让身边人都退下,拉着他坐在桌边:“让小厮送过来不就好了。”

“太闲了,坐不住。”裴宥山摇摇头,欲言又止。看他的表情,陈淮疆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和你没关系……唔,和云婕有关,但不是因为你。伢伢,你别多想。”

“和我说说嘛。”裴宥山道。

陈淮疆本来也有意告诉他,闻言便道:“还记得你从月升马车上带出来的那封信吗?”

他当然记得。裴宥山点头,陈淮疆深吸一口气,竟是有些愤怒:“那封信上,有一部分内容,是容城箭楼的布防。信上的字迹,是礼王叔的字迹。”

裴宥山呆住了。他完全没想到会是这么重要的东西,与此同时也有些疑惑:“这么重要的东西……”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会轻易让他拿到?

“我也不信,礼亲王府会把如此重要的布防泄露给北海境人。这些天,一直着手调查此事,倒弄清楚些意想不到的东西。”陈淮疆走到桌边,把架子上的几封信和当票、银票收据等物一股脑倒在桌上,“这些日子,我们以剿匪的名义在容城周边巡察,倒又揪出一批礼亲王府豢养的私兵。那些人已经留了活口,捉去拷问。可惜其中有一部分人是死士,抓回来时便已经死了。”

“至于云将军……伢伢,你看这些银票。”

裴宥山低头看向票据,愕然发现上面的印和容城银号发行的并不相同。他在赵掌柜那见过相似的印记,和京城发行的票据相同。

“兑换银票的人就是云婕身边的侍女。”说到这,陈淮疆冷笑一声,“制作印鉴、武器的人,也都是云婕收买的人。我本以为她只是蠢了些,没想到野心如此大。”

他现在已经知道,云婕非要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