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熹唯偏头,为难的看着他,要说什么呢?那样糟糕的身世,她连提及都觉的厌恶。
纪衍衡虚叹了一口气,不再勉强她:“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我。”
沈熹唯“嗯”了一声,便垂下眸子。
纪衍衡蹙了蹙眉头,不再说话,车内又恢复了安静。
两人回到了家,沈熹唯也没心情到画室,洗了个热水澡,就窝在被窝里。
直到晚上九点,纪衍衡从书房内出来,来到卧室。
看到被窝隆起的那一块,他面色凝重的去了洗手间,稍微冲洗了下,穿着家居服便上了床。
听到床上的动静声,沈熹唯疑惑的看向他:“这么早?”他以往不到凌晨,是绝不上床的。
纪衍衡不答,将她揽在怀里,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上,鼻息间是她洗浴后,淡淡的沐浴露香味。今晚,林亦经将沈熹唯详细的资料传给他,看到那份资料后,他的心情到现在还难以抚平。
“和我说说你和许家人的事,嗯?”
纪衍衡的声音有些低沉,却透着些许温柔。
沈熹唯抿着唇,纪衍衡以为她不想说,许久后,她的声音在静谧的夜色中响起:“我是许家的私生女。”
***
在沈熹唯十五岁的那年,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其实沈熹唯待在许家,确实一直以来过的挺压抑的,她一直不懂为什么许父对许晨特别好,而对她就像对待陌生人般。
直到十五岁那年,她放学回家,那时她临近中考,学校要在周末开家长会,为的是让家长重视孩子的学业,以及为孩子报考的学校作出可行性的意见。
那个时候的沈熹唯已经不再像小时候那般乐此不疲做各种蠢事,以唤得那男人的关注。
她上楼的时候,经过许氏夫妇的卧室,那里传来两人的争执声,她早已司空见惯,每隔几个月,他们总会那么争吵一两次。虽然外界都传两人伉俪情深,鸾凤和鸣。沈熹唯也不否定,他们没发生争执时,的确如外人所言。
譬如许父总会在珠宝拍卖会上,拍下一些价值连城的珠宝送给许太太。又譬如每逢节假日,许父不管再忙,都会留出时间,带着一家人到国外旅游,当然这一家人中没包括她,沈熹唯。
小的时候,脸皮厚,也曾死皮赖脸的哭着要去,后来,渐渐长大了,便识趣的不再跟去。即便跟去了又如何,也只是把她一个人放在房间里,然后他们一家人出门游玩。
五岁那年,她一个人被留宾馆房内,她睡醒时,卧室没有一人。那时候小,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就哇哇大哭,从白天一直哭到天黑。直到嗓子都哭哑了,那男人才回来,面无愧色,只是让许太太给她点了饭喂给她吃。
小小的她,蹲坐在茶几旁,眼眶通红,抽噎着执着小勺,一口一口把饭送到嘴里。而许晨却坐在那男人的怀里,拿着手里的玩具和男人撒娇,男人的脸上始终都带着宠溺的笑容。
沈熹唯把书包放到卧室,便出来倒杯水喝,却听到许母语带泣声:“许国麟,你敢说你没背叛我,那沈熹唯是怎么一回事?”
许太太最后的那一句,声音刻意变小。
可那几个字还是一字不漏飘到她的耳朵里,沈熹唯面色惨白地呆立在原地,她一直以为自己是许氏夫妇的亲生女儿,即便姓氏上是不同,可那不是户口簿的办理人员给弄错了吗?
还未等她反映过来,便听到许父说:“你不知道啊,她是我想要的,还不是我妈以为会是个男的,才硬让那女人生下来,不然我早就给弄死了。龚敏,是你当初把她带回来,现在你又拿着这事说事,你到底想怎样?”
“我不是看她那么小,刚出生就没了母亲。怪可怜的,才带回来吗?再说她是你许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