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裴伥连对方的葬礼都没去。
裴先生细细回忆了一下陈丝情的样子,却只能想起对方那张过白的脸和那双癫狂的眼,像极了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吸血鬼。
当初裴老爷子放话要他生个孩子出来,是谁都无所谓,不用门当户对,也不要大家闺秀,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能是个蠢人。
刚好他知道学校有个疯子正在想办法筹钱。
于是,那一刻说不清是不是想报复裴老爷子,他带着一丝扭曲的快意找上了陈丝情。
他出钱供对方做实验,对方出卖身体为他生孩子。
而面对他提出的交易,对方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据说为了筹钱,那时的陈丝情已经想办法去摘了个肾。
那瞬间,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只是看着陈丝情那双癫狂的眼睛,他捂着肚子笑出了眼泪。
裴伥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诞生。
他没有正常的家庭,没有自由,没有选择。他是一个在利益的趋势下诞生的工具,生来就带着被安排好的人生。
而在完成生下他的任务之后,陈丝情就全心全意地投入了自己的实验当中,再也没有回过裴家。
裴伥从出生到现在,和陈丝情见面的次数不超过五次。
裴先生则是彻底开始了他糜.烂堕落的人生。
裴伥三岁的时候,裴先生就带情人进了门,数量多到裴伥一个都记不清那些人长什么样子。
四岁的时候,裴先生因为聚众淫.乱进了拘留所。
五岁的时候,裴先生一个磕大了的情人试图对裴伥动手,裴先生的情人去了半条命,裴先生被打断了一条腿。
而这一幕是在五岁的裴伥眼前进行。
六岁的时候,裴伥在严苛的训练下达到了裴老爷子想要一个继承人的标准,裴先生彻底被放弃,成了废人。
“她说她要变成举世闻名的伟人,还说她的实验能开创先河,哈哈哈哈……”
裴先生边笑边抹眼泪,脸上带着真心实意的愉悦。
但在看到裴伥那张漠不关心的脸,裴先生突然就失去了表演的欲望,面无表情地说:“我要出去。”
裴伥掀开眼皮,淡漠地说:“你出不去。”
“我要出去!放我出去!”
裴先生站起来,发了狂地拍打玻璃。
旁边的狱警立马粗暴地压下裴先生的肩。
而裴先生还在疯狂的挣扎,面目狰狞,眼神疯狂,面对这种情况,高大健壮的狱警立即对裴先生采取强制措施。
一直没什么表情的裴伥这时才笑了。
他嘴角微扬,笑容很浅,眼里却带着不输给裴先生的愉悦。
看到这一幕,张律师突然觉得浑身都冷的彻骨。
他想,再也没有比这更疯狂的场景了。
一家人都是疯子。
——
裴伥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十点。
他洗漱完,换上睡袍,姿态慵懒地走上阁楼。
只是今天的阁楼似乎和平时不太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一连几天都是阴天的缘故,天色很暗,连一丝月光都没有,浓郁的黑像晕开的墨,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
在裴伥关上阁楼的门后,走廊的灯被隔绝,更是什么也看不见。
裴伥向着前方迈开脚步,四周很安静,没有听到往日沙哑的喉音和总是会响起的锁链声。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响起一道雷声,裴伥下意识地看向被光晕晃过的镜面,但就在他转头的这一刻,一个庞大的黑影将他扑倒在地。
裴伥在天旋地转中发出了一声闷哼。
粗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