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万矣眼睁睁地看着糜云金伸出舌尖将银丝挑断,勾起那片花瓣咽了下去。
在如此旖.旎.涩.情的动作下,糜云金好看的脸始终神情自若,云淡风轻。
邬万矣用力咳嗽起来,脸上的红晕缓慢消失,变为之前的苍白,但他的唇却红润柔软,动.情中泛着鲜有的生气。
他紧紧地抓着糜云金的袖口,指尖泛白,将糜云金的袖口用力抓出了褶皱。
糜云金坐着没动,只是看着他问:“要吃药吗。”
大概是不需要了。
邬万矣的疼痛已经减小到最低,连混沌的大脑也恢复了片刻的清醒。
他不知道对方到底给他喂了什么东西,但经历过前几次嘴里残留的清甜,他知道对方无法治愈他的病,只是缓解了他的病痛。
即便如此,邬万矣的内心也感到前所未有的痛苦,不是身体上的痛,是一种钻进他的心口快要把他的神经崩断的痛苦。
那是一种像病毒一样能将他摧毁的依赖感,轻而易举就能挑断他所有的坚持与竖起的高墙。
他无法处理这种自我折磨的感受,强烈的拉扯感好像把他硬生生地撕成了两半。
一半说真好啊,他不疼了,一点也不疼了。
真好,好到他控制不住的想要落泪。
可另一半又在歇斯底里地呐喊。
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让他就这样去死不好吗!
让他一个人在阴冷的角落去死,不好吗。
为什么过去和未来明明无法改变,还要在这个过程中折磨他。
为什么,要给他抓不住的期待和希望。
邬万矣不愿意承认。
他害怕。
害怕有任何的留恋与动摇,让死亡这件事变的充满重量。
害怕所有被磨砺的坚不可摧的冷漠与麻木变得破碎脆弱。
7008无法感同身受,但它大概能明白邬万矣的感受。
就如世界历经变换,人来来往往,不变的是对感情对他人对自己乃至于更宏大的愿景,人类仍旧逃不过一句反反复复又难分难解的话。
——有时候,恨远比爱更容易接受。
邬万矣能接受这个世界给他的痛苦,他可以怨恨,却不敢接受能将他融化的温柔。
但邬万矣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只是拉着糜云金的袖口,垂着头一动不动。
而糜云金也没有离开,就这样坐在床沿,安静地看着窗外的夕阳。
他们谁也没有说话。
只有墙上的影子无声地靠在一起。
第32章 第 32 章 “我想借你的身体,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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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万矣这种行尸走肉的状态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这段时间他几乎没有下过床, 除了糜云金喂给他的花露,他就没有吃过任何东西。
可他居然活下来了,身体的病痛也没有生不如死的折磨他。
其实邬万矣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算是活着还是死了。
他不吃不喝不睡, 意识抽离了身体, 整个人麻木的好像进入了无尽的虚空。
很多时候他都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存在,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他觉得自己有时好像浮在水面上, 有时像是沉在海底, 有时又像是没有尽头的飘在一望无际的银河里。
时间过去了多久他不知道, 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他也不知道。
他麻木而空洞地看着天花板,眼里的色彩也只剩下那一片惨白。
推门声响起, 糜云金走进房,伸手拉开了窗帘。
明媚的阳光大肆照进来, 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