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江梦合眼里,就像懵懵懂懂的小动物。
“不开心啊?”她撑起上半身,下巴垫在对方的肩膀上。
“手酸,”印芸竹委屈地甩了甩手腕,目光落在散落一地的指套上,“太长时间没做,有些生疏了。”
她双腿并拢跪坐在床前,像犯了错的孩子,脸颊浮泛可疑的红晕。
许多人在床上总有不服输的劲儿,认为先低头是承认自己无能,在这一点上,她坦率得可爱。
江梦合低低笑出声来,起身时,盖在胸。前的薄被滑落,露出斑驳的红痕。
她握住印芸竹的中指和无名指,力道不轻不重揉。捏着:“怎么会呢?你在我心目中永远是最厉害的。”
擅长在dirtytalk和praisetalk之间来回切换,总能轻易戳中人心口最软的那块肉。女人温柔耐心的语气,像循循善诱的老师。
不过她爱喊印芸竹“老师”更多些。
“其实,我是怕你伤口裂开。”
印芸竹极力挽尊,任由江梦合含。住她的双指慢慢清理,舌尖抵住指缝分开,连细微的边角也不肯放过。注意到她的视线,对方掀起长睫,目光极具侵略性。
早就习惯了。
“是,芸芸最疼我。”
女人吐。出来,似乎觉得这个姿势太累,索性重新躺下。
床边的落地镜映出暖黄的窗帘,还有白洁如温玉的微瑕肌肤。江梦合趴在枕头上,双手交叠置于下巴处。
想象中游移的手迟迟没有落下,她疑惑转头,见印芸竹盯着那处狰狞的疤痕发呆。
估计再过没多久,又要掉小珍珠了。
“好得差不多了,疤痕会消失的。”
于是,整夜的温存与情愫再次转变成对愧怍的宽慰。江梦合坐起来,甚至用力按压如蜈蚣的痕迹。
“你看,一点都不疼。”她甚至还有心思开玩笑。
印芸竹拍开她的手,无奈:“你是明星,以后要上镜的,怎么能一点都不在乎呢?”
她屈身,仔细端详腹上的花纹,像长了腿的小蛇。指腹滑过时,未完全结痂的地方带起些微痒意。
“说到底都是为了我,”她叹气,讲话时喷洒的热气拂过肌理,“要是我看好小璇,你也不会受这么多苦。”
回回印芸竹温存时,都要拿这道疤说事。刚开始江梦合是受用的,毕竟自己故意卖破绽就是为了博取同情,可见对方沉溺在深深的自责中时,又痛恨让爱慕的人牵肠挂肚。
早知如此,她宁愿选择更温和折中的方法。
只是这样一来,难免钻进牛角尖。江梦合盯着女孩小心翼翼的动作,抿唇道。
“芸芸,你后来答应复合,是真心喜欢居多,还只是单纯要对我负责?”
突兀的问话尖锐到刺破温情的气氛,微妙的情绪四处弥漫。
印芸竹惊讶抬头:“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因为她感受到印芸竹的心疼,感受到她对自己的呵护与包容,独独没有爱。其实江梦合本不在乎这些,以前想着只要待在对方身边,无论遭受什么看法,都会欣然接受。
人在幸福的时候也会自寻烦恼,怕情谊瞬息变幻,于是贪。婪地索取更多。
患得患失的人如今成了她。
“难道不是吗?”她无意识地玩弄印芸竹的头发,漫不经心询问。
很多真心话都借着玩笑开口。
印芸竹仰头,不放过女人脸上任何表情,可对方似乎只是随口一提。
“我要是不喜欢你,又怎么会在那夜跑到你家门口,”往事重提,就像把该扔掉的旧物重新翻出来,印芸竹情绪复杂,“哭闹着别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