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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竹不想让印璇涉险。

“钱分两次给他,放人再给另一半,报警是后手准备。”

“这么晚了,你先回去吧。”

“我怎么能睡得着?”贝嘉丽苦笑,“去ATM取一点,不然容易被限额。”

“银行卡在靠门最左边的抽屉里,密码我生日。”印芸竹把钥匙扣上门禁卡解下,递给贝嘉丽。

女人眼底划过诧异,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干脆果断,现在也没调侃的心思,郑重接过门卡:“我知道了。”

等人走后,印芸竹推开主卧房门,见单松月趴在床沿,盯着存折上的数字发呆。

从开始的激动情绪缓解出来,她现下默默抹眼泪,眼眶红了一圈,讲话抽抽噎噎。

听见动静,她抬头,凌乱的发丝被泪痕黏在脸颊。

“芸芸啊,你说小璇能回来吗?”讲到这里,单松月止不住呜咽,“怪我,怪我平时打击她,什么东西也不买给她。”

“之前她不听话,我一气之下说不想要她,送给别人家养,她是不是放在心上了?”

“才会这么罚我……”

“她一定是听到了,我和她爸离婚也是……”

她捂住脸,喉咙发出喘不上气的嗬嗬声,肩膀止不住颤动。

眼见对方情绪决堤,印芸竹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子:“妈,怪谁都不该怪自己,你为这个家操劳太多。”

“绑匪大概知道是谁了,我保存通话录音,到时候让警方介入,我们就拿钱把小璇带回来。”

“会平安的,不用担心。”

这句话的宽慰作用无异于主心骨,在单松月拜天拜地无果后,她靠在印芸竹的肩膀上。

“那男的要是知道报警——”

“没事的,警方比我们谨慎。”只见对方激动得坐起来,印芸竹再次安抚。

“好,好,”单松月双手交叠捂在胸。前,“会好好回来的,一定能平安的……”

看她情绪平稳,印芸竹这才离开主卧。她坐在沙发上,盯着顶上的吊灯,只觉头晕目眩。

哪怕惶惶不安,自己也不会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假如她没头苍蝇乱转,单松月只怕更崩溃。

话再好听,都是说给别人听的。

被贝嘉丽敲打一番,即使内心再不愿相信,也不得不被按头接受。从男人的言语习惯,几乎找不到第二个人选。

黄双在牢狱中蹲了十年,和日新月异的社会格格不入,习惯用前几年的旧手机,拍出来的照片像素够糊,对便宜的电子支付本能排斥。

江梦合。

印芸竹想打电话质问她,心口堵住的黑泥不吐不快,可又明白对方兴许并不知情,一味地发泄容易干扰理性判断,尤其对面的人是江梦合。

心中不怨是不可能的,刚生出的几分心软此刻彻底消散。想起贝嘉丽所言,和江梦合牵连在一起的人,都会变得不幸,男人会像蜱虫那样扒在身上吸血。

身体累得像滩水,复杂繁乱的心思缠在一起,她拿起手机,反复听和黄双的通话记录。

“我想回家,这里好黑,什么都看不见——”

印璇的哭声回荡在耳畔,印芸竹的心脏仿佛坠着铅球,沉甸甸的。

听得久了,她慢慢品出一些被忽略的细节。

这里好黑,什么都看不见。

她赶忙翻出黄双发来的彩信,照片中的小孩缩在角落,黑黢黢的一团旁是散乱的红色砖瓦。

像是毛坯房。

印芸竹皱眉,见裸。露的红色砖瓦,不像是烂尾楼。加上泉城地段繁华,能够盘下的开发商不缺钱,烂尾的概率相较于别的城市更小。

况且在人来人往的这座城市,男人并不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