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她做什么,只要在王府里没有看见她,眼睛就开始下意识地寻找她。
就连有时在梦里他也还在找她,裴璟辞绝得自己大概是病了,不然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他揉着眉心,暗骂自己居心不良,实在可耻。
某天晚上,柳姳音外出迟迟未归,裴璟辞站在院子里左等右等都不见她,干脆进了书房等,清崇才从外面赶了回来。
他表情紧张,语速比平日快得多,焦急道:“殿下,有人看见阿音被花月楼的人带走了。”
“你觉得那些人能伤得了她?”裴璟辞微微皱眉,嘴角忍不住抽搐一下,反问道。
他嘴上这么说,可还是带着清崇飞速赶去了花月楼,两个人一间间踹开房门,才在最尽头的房间里找到被绑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柳姳音。
“阿音!”裴璟辞被吓了一跳,呼吸都有点凌乱,颤抖着手把她抱起来。
好在她的衣裳完好,花月楼老鸨叫来的客人还没来,给她喂的药也只是普通的迷药。
裴璟辞松了一口气,把柳姳音摇醒:“阿音,醒醒!”
柳姳音艰难地睁开眼皮,看到裴璟辞那张熟悉的脸,猛地一下抱紧了他,脸埋进他胸膛,说话声哽咽不止,满是委屈与惊恐:“殿下……”
“忍住别哭,带你回家。”他抚摸着柳姳音的后脑勺,理了理她的衣服,喉咙干涩,语气阴冷地吩咐:“清崇,善后。”
柳姳音的迷药还没失效,尚不能自己走,好在花月楼离璟王府不远,裴璟辞就背着她走了回去。
夏夜里,晚风吹得人清醒舒畅,月光皎洁明亮,像挂在天边的灯笼一样,照在小路上,将两个人的影子投射到地上,显得亲昵又温情。
柳姳音之所以被花月楼的人绑走,是因为她前几日为了帮一个青楼女得罪了那老鸨,老鸨怀恨在心,见柳姳音独自一人在大街上,就找之前那个青楼女骗她引起她注意,然后趁机偷袭把她带走了。
想到刚刚的凶险,若是裴璟辞晚来一步,柳姳音恐怕就……
她吓得手臂环紧裴璟辞的脖子,心里有委屈却害怕裴璟辞骂。
问完她事情的经过,裴璟辞果然语气不善地说:“别人对你用阴招,你自己不会阴回去?这么大人了,怎么被这种人骗了。”
柳姳音反驳道:“谁知道他们光天化日在街上绑架人,我也是一时大意才……”
说着说着,柳姳音眼泪啪嗒啪塔落下来,她再次哽咽:“你之前骂的对,我不懂人心险恶、世态人情,我就是个没用的人……”
温热的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滴在他后颈,好亲密好越界。
十几岁之前的柳姳音生活在并州,家里人疼爱,她那时哪知世道人心的丑恶。
裴璟辞长吸一口气,开口一如既往的严肃,却比以往多了些温柔:“有掉眼泪的功夫,不如多想想怎么报仇,别做没用的事。”
“你说的对。”柳姳音擦干眼泪,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振奋,“我以后,绝对不能掉以轻心,不会对人心慈手软。”
裴璟辞唇角无意识上扬,虽然没有看见她的表情,但是能想象到她说这话时的兴奋而郑重其事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