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命我秘密来边关,是为了与亚楼国和谈。”他边走边说。
柳姳音讶异地停住脚步:“与胡人和谈?这怎么可能?”
卫国与亚楼国交战几十年,自高祖时就一直打仗,天越关常年驻守重兵抵御胡人入侵,这些年来想过种种办法,也没办法与亚楼国平和相处。
前人都做不到的事,明帝竟然让裴璟辞来做,真不知是器重他还是轻看他。
夜风吹过,秋夜的风也逐渐带了凉意。
裴璟辞抬手拢了拢柳姳音身上的云锦披风,轻声道:“是啊,此事极难,但我若成功,今后在朝中也能有更多人为我说话。”
柳姳音沉默,看得出他对此事很看重,他也想完成明帝托付的重担,极力促成两国友好。
但是,单说亚楼国,他们内部很复杂,和谈不是仅靠裴璟辞或卫国就能推进的。
他看出她脸上浮现的忧色,牵着她的手被她打掉,只好改成牵着她的袖口,走进地牢。
“正是因为不易,所以我们采用一些非常手段。”
柳姳音抬眸,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个被捆在架子上、鲜血淋漓的人,大约有十几个,有些是卫国人,有些是胡人,他们各个都被打得血肉模糊,辨不清面容,只能依稀通过五官分清是哪国人。
地牢里回荡着此起彼伏的哀嚎声和刑具使用时的声响,鲜红和暗红交织,刺痛着柳姳音的双眼。
她惊恐地回头看向裴璟辞:“他们都是什么人?”
“不该活着的人。”裴璟辞面色平静如水,说出的每个字却都充满阴狠。
地上一个人似乎没了气,被人托着往外搬走,柳姳音路过时,侧头正好看见了那人的脸。
好熟悉的一张脸。
“等等。”柳姳音认出了那人的身份,叫他们停下,蹲下来看着那人,“周老板?周老板?”
被叫周老板的人突然惊醒,他眼睛如死人一般,将要瞪出眼眶了,直直地坐起来,一边大叫,一边举起手腕上的铁链朝他面前的柳姳音砸去。
粗重的铁链闪过一道银光,柳姳音却怔住了,她急急往后跌坐。
千钧一发之际,裴璟辞却握刀抢先一步抹了他的脖子,血脉偾张,滋了裴璟辞一身的血,高举的铁链又重重落下。
柳姳音并没有被吓到,只是病未好全,手脚尚且不利索,她眼珠转了转,立刻反应过来,装作吓得不轻的样子,倒在裴璟辞怀里。
裴璟辞却被她吓得脸色苍白,打横抱起她,柔声细语地询问:“要不咱们不看了,先回去吧?”
第50章 处境 愿意做活靶子吗?」
“不用, 来都来了。”柳姳音吸了一口气,问他:“这些人,到底什么来历?”
裴璟辞不勉强她, 将她扶起来,揽住她的肩膀, 牢牢护在身侧,目光注视着这些人,嗓音里透着阵阵冷意:“你知道, 为何卫国幅员辽阔、人稠物穰, 却每年财政支出都有问题吗?”
他走到中央,环视一圈所有人, 声音冰冷地陈述:“因为有这帮吃里扒外的东西,他们同胡人做交易, 不仅泄露卫国机密,还仗着胡人在边陲等地侵扰市场,边陲小地的生意自然比不上通都大邑,后来他们就将魔爪伸向了京城等地。长此以往, 怎么能不出问题, 偏偏他们还有胡人做掩护, 两国关系紧张, 官府也拿他们没有办法。”
柳姳音叹息:“原来他们都是亚楼细作, 那确实该死。”
“在明月阁时,我曾与周老板有关情报往来。”柳姳音顿住脚,忽然反应过来, “我说怎么他提供的边关情报那么准确,原来他是细作啊。”
裴璟辞点点头:“亚楼对卫国虎视眈眈,觊觎多年, 早就在卫国各行各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