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突突地跳着,因为他这个举动被吓得脸色铁青,四肢紧绷着。
然而裴璟辞却并没有做什么,想象中的作弄也没有发生,但她的背上却多了一双暖和的有力的手。
那双手沿着她的脊背往外按压推展,在她背部各个穴位上有揉又捻。
力道不轻不重,不过片刻就让柳姳音感到莫名地舒适。
她扭头去看裴璟辞,惊讶地愣住了,他是要给自己按摩经络,是自己误会他了。
裴璟辞幽幽开口:“在你心里我就是那么不堪、那么急不可耐的人?”
他手上微微发力,在穴位上反复揉按:“郎中说了,每日按摩四肢及后背穴位,有利你康健。你如今身体要紧,我怎么可能对你做什么呢?”
柳姳音感到不好意思,脸颊上浮着难以消退的红晕,讪讪转过头将脸埋进被子,享受着裴璟辞亲手照料自己。
唉,什么时候病才能好啊,她真不想留在这儿了。
柳姳音一脸愁容,心如死灰,像个傀儡一样任由裴璟辞提起,又是举起手臂揉捏又是在腿上捶按。
裴璟辞表面做得专注认真,其实他很想开口与柳姳音搭话,可看到她谁都不想搭理的冰冷神色,终究是压下心头的千言万语。
罢了,来日方长。
结束后,裴璟辞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你活动一下手臂。”
柳姳音这次勉强能灵活转动胳膊,她坐在面前,面露喜色地伸展手臂,姿势放松下来。
“多谢。”她眉眼柔和了几分,再次生分道。
他忍不住揉了揉她毛茸茸的发顶,笑起来让本就好看的五官更加俊美温良,像极了从前人人口中说的端方君子璟王。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我也不想听这么疏离的话。”裴璟辞轻柔捏了捏她脸颊上的肉,笑着道,“睡吧。”
他挥手,娴熟地熄灭了屋里的烛火,房间暗了下来,柳姳音还坐在原地。
裴璟辞拉扯自己的锦被,发现拉不动,被子一角被柳姳音坐着,他侧头看她,笑容暧昧调侃道:“怎么,你想和我盖一张被子?”
柳姳音这才慌里慌张地移开,摸着自己的被子睡在床榻的最里面。
她也不想和裴璟辞睡在一张床上,可他蛮横无理,断不可能轻易让她走。
虽已入夜,可床榻上躺着的两个人,气息却并不均匀,两个各怀心事 耳边都是彼此的呼吸声。
这是时隔几月后,他们第一次同榻而眠。
他们都没有睡着。
柳姳音躺着,眼睛盯着上面的床帐看,心里盘算着如何离开。
裴璟辞吃软不吃硬,想要逃离必须要顺从他,不过她刚刚欺骗了他,再想让他对自己放松警惕,恐怕不是易事,须得循序渐进。
除此之外,她还要搞清楚裴璟辞为何来青州。
事务繁多,她轻轻叹息。
漆黑的房间里,柳姳音忽然感觉被子里的手被人握住,接着一串凉冰冰的东西套在了手腕上。
她举起手腕,放到眼前一看,竟是自己遗留在明月阁的菩提手串,只不过上面还多了金制的小牌,牌子很小但刻着字,正面是“岁岁无忧”,背面是柳姳音的名字。
柳姳音想起,六月她过生辰时,裴璟辞还曾嘲笑自己的祝词“岁岁无忧”,怎么自己反倒刻上了?
她疑惑地转过头,在一片昏暗中,对上了裴璟辞明亮又忧郁的的双眸。
“喜欢吗?”裴璟辞声音清冽,如酒肆中最为芬芳清甜的一坛清酒,让人忍不住为此倾心停留。
他解释:“这手串连同上面的金牌,都送进寺里开过光,你现在身体有恙,戴着或许有益。”
柳姳音简直要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