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柳姳音带着明月阁和部分镇西军精兵,连夜往孤云山进发。
夜里城外的路被一团团漆黑的云雾笼罩,伸手不见五指,行路极难。
柳姳音刚出京城,打算快马前进,齐九桉的声音却从城门口传来,连连叫住了她。
骏马疾驰,奔至眼前时差点没停住,匆忙的马蹄声似乎在昭示着来人急躁惶恐的内心。
望见齐九桉面色忧虑而严肃地追过来时,柳姳音感到诧异的同时,又有一丝心虚和愧疚。
因为或许是受裴璟辞所托,亦或者是他也担心她,对这几日他对裴璟辞的事守口如瓶,什么都不愿意透露,为了怕她参与逼宫叛乱,多次明里暗里阻止她出门。
但柳姳音并不甘于待在侯府等待,她从李忠彦那里得知了裴璟辞的计划,为了能顺利出门,也避免将定远侯府牵扯进去,柳姳音离开前特地给齐九桉下了药,没想到他还是追过来阻拦她了。
“阿音,孤云山中危机四伏,你当真要去吗?”
齐九桉开口就是担忧,他没有责怪她隐瞒自己给自己下药,而是知道她要去危险的地方,第一时间关心她的安危。
柳姳音心中对他有愧意,面上却是一如既往的坚定和不退缩:“当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必定要乘胜追击。”
意料之中的答案,齐九桉明白她的执念,于是妥协道:“好,那我和你一起。”
闻言,柳姳音无法淡定了,她很感激齐九桉对她的照顾和关心,只是此事实在不能让他牵扯进来,她和裴璟辞孤身只影,但齐九桉身后还有整个定远侯府,若功败垂成,那就真的让他们无地自容了。
“侯爷,你对我和明月阁的帮助,我没齿难忘,只是京城之乱未平,我们不能拉定远侯府下水,你不该跟来的。”
她阻止了齐九桉追过来的步伐,认真地看着他:“你也不必再劝我,我做这些,不只是为了裴璟辞,还是为了昨日恩怨与明日天光。此次若能铲除孤云山的薛家余孽,便不虚此行了。若真的出什么意外,山高水长,还望侯爷珍重。”
天地寂寥,寒风凛冽,深夜里更是冷得刺骨难忍。
齐九桉沉默地抿着唇,面色纠结又无可奈何,在这种时候,他很想和她站在一起,可他确实不能拿整个定远侯府开玩笑,他已不是能肆意妄为的孩童了,该分得清孰轻孰重。
自知劝不住她,齐九桉只好抬眸浅笑,依依不舍地叮嘱她:“阿音,一路平安。”
柳姳音什么也没说,只是郑重地朝他作揖道别,温和而坚定地点了点头,而后迅速扬起马鞭,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直至消失在夜色里。
正如齐九桉心中所猜测的那样,她的执念是裴璟辞,是作恶多端、逍遥法外的薛家人。
所以,她才要追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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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西军攻进京城,薛挽回不了京城薛府,别无他法,只好同一众心腹,沿着西南方向一路逃命,终于孤云山的院落里落下脚,这里有薛家的人庇护,暂时不会有危险。
奔波了快一天一夜,薛挽刚坐下就将杯盏摔在了地上,满面怒火,厉声呵斥手下人:“你们是干什么吃的?镇西军都打进京城了,为何没有给国公送去消息,京城出事连接应支援的人都没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