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多问一问他才对。
柳姳音大抵猜到他说的弥补是什么了,无非是给这些女子和家属多些银子,安排官府的人照料,为他们再划些田地,让他们隐姓埋名过日子,他从前也是这样做的。
可是不能等事情发生了才去弥补,她清楚这件事明月阁也是被利用的,但是起因还是与他有关。
最不该的就是一开始选择与别人同盟,还让对方沾染自己的东西。
柳姳音静静听完他的话,始终一言不发,她还是不愿意多听裴璟辞的。
他们之间的信任,早就开始一点点消磨了。
夜幕低垂,北风呼啸而过,裴璟辞见她开始打寒战了,松开她的手,在她单薄的背上拍了拍,仅仅是这样的触摸,她也连连躲闪,避之不及。
裴璟辞拢紧了肩上的大氅,合拢着手掌揉搓,什么也没说,一步步离开了柳姳音的窗边,许是因为受伤,裴璟辞感觉比平时更不耐冷了,还未到深冬,他就觉得寒风要刺进他的骨缝里了。
柳姳音目送他离开,他脊背微微弯曲,步伐缓慢得像一个老人,风撩起的却是他耳边的乌发,肆意又凄凉,光是看背影,就觉得他孤单寂寥,踽踽独行于黑暗中,消失不见。
她赶忙关上窗户,脑海中还停留他的身影,他似乎是瘦了许多,就像院中那颗叶子落光了的枯树,虽然依旧挺立,却让人看着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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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姳音被关这里养了几日,期间裴璟辞来见她,她依旧是是闭门不出,对裴璟辞冷嘲热讽。
于是裴璟辞就时常坐在她门前,一遍遍轻敲她的门,求着她开门。
“阿音,我担心你的伤,你让我见见你,行吗?”
“阿音,你打我骂我都行,但你别不理我t,好吗?”
“今日处理了几个朔风堂的人,我带你去见见?”
“阿音,我想你了,能不能让我进去,我看一眼就行……”
……
裴璟辞身边的人从来没有见过威严肃穆的他,还有这样卑微祈求的一面,还是对着一个女子这般委曲求全,万般讨好。
好些新来的人不知道柳姳音,还以为她是璟王养在外头的外室呢。
其实裴璟辞完全可以强闯进去的,毕竟这是他的地盘,可他不想这么做,他们之间的情意本就所剩不多了,若是再这么无礼地用强硬手段,只怕会伤害她。
所以,除非是特别思念她的时候,他才会半夜潜入房间,看看熟睡的她,替她拉紧被褥。平日里也只能站在窗外透过窗缝遥遥望着她。
而柳姳音每日只见年川,只允许年川进出她的房间,每日和年川谈论了不少事,这把裴璟辞醋得不行,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站在窗外暗自生气。
偏偏,他还不能拿年川怎么样,因为年川会向柳姳音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