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璟辞快速游过去,抓住她的手,将她揽入怀中。
柳姳音此刻已经处于半昏厥的状态,任凭河水托举着她的四肢在水下浮动,事情发生得太快,她还没来得反应就已经坠入河中,刺骨的寒意包裹着她,恐惧感和窒息感同时袭来,她眼皮沉重,感觉自己将要沉入水里。
可她并没有下沉,还被人稳稳托着往上游,口腔被强行打开,柔软的唇瓣相贴,新鲜的空气进入,她猛然睁开眼睛,竟然看见裴璟辞在抱着她,还给她渡气。
裴璟辞?他怎么在这儿?
果然是裴璟辞搞的鬼!
柳姳音转醒,脑海中浮现刚刚炸船时的惨烈景象,一声声尖叫犹在耳边,她紧紧咬住牙关,恨意攀升至心头。
她瞪着他,果断地掏出匕首,在裴璟辞错愕的眼神中,狠狠捅进了他的心口,越来越深快要扎进心脏里了,似乎真的要把他杀了。
裴璟辞不敢置信,慌乱中松开了她,呛了好大一口水,他惊讶地紧紧捂住伤口,柳姳音拔出匕首挣脱了他,一瞬间血雾弥漫,整个水里到处漂着裴璟辞的心上血,水与血混合着,像一道暗红的绸缎。
因为有了裴璟辞的渡气,柳姳音尚且有一丝余力,二人双双浮出水面,彼此眼神交锋。
裴璟辞手放在心口处,感受着温热的血液在从他体内缓缓流出,神色怔住,眼底是看不清的复杂。
柳姳音死死盯着着他,目光锐利而无情,满腔恨意,真的想把他碎尸万段。
静默对视片刻,柳姳音果决地t冷漠转身,却在后仰时迎面被水面漂浮的碎木块撞上脑袋,血从撞伤的地方涌了出来,她瞬间失去意识晕了过去。
裴璟辞顾不上自己的伤,眼神惊惧,迅速游过去托住她即将下坠的身体,浑身是血地抱着柳姳音游向岸边。
他原本白色的里衣此时也被血染红了,像穿了一件血衣一样。
顺着岸边,能看见一大片的血水,混杂交融,不知道是谁流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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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器的引爆需要有人点火,柳姳音站在甲板上放风时,就意外发现那个偷偷摸摸要引爆火器的人。
她扣着他的脑袋逼问:“鬼鬼祟祟干什么,是什么人派你来的?”
那人表现得很冷静,给出的答案却出乎意料:“是奉璟王的命,他说船上有不干净的东西,要我们就地处理。”
他把火折子递到柳姳音手里,她一眼便看出这火折子是明月阁特制的,专门用来引燃火药。
“裴璟辞让你来的?他知道这船上有什么吗?”柳姳音捏着那个火折子,还是不愿意相信。
那人又答:“知道,他说官府在追查这艘船,怕连累到他,特地在船上布置了火药,让我们在此地炸毁船,永绝后患。”
柳姳音得知是裴璟辞下的命令,心痛难忍,悲愤交加,到底是利益至上的人,为了割舍与朔风堂的关系,不惜炸船,罔顾人命。
又知道这里被布满了火药,已经有其他人在各个地方准备点燃火药了,柳姳音来不及细想,奔跑着回到船内。
她焦急大喊:“船上有火药了,快出来!”
手下人催促着那些女子走出船,柳姳音担心船要被炸了,她也来不及找到所有的火药,急匆匆喊她们先跳船逃生。
突如其来的命令让这些女子们不知所措,好些反应快、会水的女子已经果断跳了船,而有些女子不会水,站在船边犹犹豫豫,然而下一刻“砰”的一声巨响,船顷刻间就把炸毁了。
船体四分五裂,木头、铁块等船上的零件炸得四散开来,飞向天空又迅疾坠下,如天女散花吧。
柳姳音收到冲击坠入河里,身上被不知什么东西刮蹭了好几处,受了伤,意识昏迷之前,她心中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