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充满耐心和讨好,仿佛把她当做一个高高在上的人尊敬,好言相商,没有逼迫之意。从前裴璟辞觉得什么事情该做,就会用命令的语气要求她,即便她不同意,也会表面商量实则威胁,这是让柳姳音最不舒服的地方。
明明会好好说话,为什么之前从来不和她好好说话?
“尊重我的任何选择?”柳姳音不可置信道,“那你就最好我远点,我想清楚了自然会给你答复。”
说完,她大步流星往前走,裴璟辞亦步亦趋地跟在她后面,满口答应:“行,我不来烦你,你知道我的心意即可。”
以她的反应看,裴璟辞知道柳姳音已经被自己说动了七成,剩下的三成大约要等裴璟辞肃清明月阁和京城,她才会对自己放心。
即便她如今对自己看不上眼,但裴璟辞愿意给她时间,以前是他错得离谱,以后一起复仇,他总会让她再爱上自己的。
一夜反思,裴璟辞想通了许多事,他太明白自己对阿音的执念是为何了。
总有爱江山还是爱美人这种问题,他只觉得荒谬,他贪婪,所以他两个都想要,这辈子他只想要柳姳音一个人。
他要得到她的全部身心。
回客栈的途中,柳姳音一直郁郁寡欢,心思深沉,裴璟辞也是有眼色的。
生平第一次,他像一只小狗一样跟在她身边,故作卑微姿态,说了好些趣事哄着她开心,却最终换来一句冰冷的嗔怪:“别烦我。”
到了客栈后,裴璟辞才面带忧伤,眸底浮现着留恋和心疼,盯着她的侧颜怎么看也看不够。
他眉眼低垂,依依不舍道:“公务繁忙,我也是还不容易才出来一趟,我马上就要走了,你多保重,切记不要冲动,一切以自己的性命安全为主……”
“我知道了,不劳你费心。”柳姳音冷漠打断他。
裴璟辞噤了声,垂眸不语,从怀里掏出了那枚玉佩,轻轻牵过她的手,放在她手心。
温热的手掌相贴,柳姳音想要抽离,裴璟辞却很是严肃,神色威严地叮嘱:“阿音,这玉佩你得拿着,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打算和计划,可你们毕竟人少,若是遇到什么事情,就拿着玉佩找我的人帮忙,记住,万事小心,保护好自己。”
他还是强硬地将玉佩给她,那坚定的神色不容柳姳音拒绝。
都到这份上了,再推脱反而显得小气,柳姳音抱着不要白不要的心态收了下来。
看着她将玉佩小心翼翼握在手心,裴璟辞感觉心中被蜜糖裹住了一样,甜丝丝的,又很有安稳感,忍不住窃喜地勾勾唇角。
清崇清岩也在此时从屋里出来,清岩刚走到院中,又突然折返回来,停在年宜面前扭捏捏捏,有些不好意思。
他捏着手中淡紫色的锦帕犹犹豫豫,那上面还沾着淡淡的血渍,这怎么好意思还给人家呢。
昨天夜里,年宜发现他手腕被新护腕磨出伤痕来了,正往外渗着血,年宜就把自己的锦帕给了他,让他垫在护腕里面先将就着,等换了合适护腕再拆下。
清岩难为情地收下来,傻呵呵笑着朝她道谢。
可是他忘了今日他就要跟着裴璟辞离开了,但这锦帕还没有给人家洗干净。
“年姑娘,对不住,你这锦帕多少钱,我赔给你……”清岩尴尬地挠了挠头。
“这帕子是我自己绣的。”年宜鼓着腮帮子仰头看他,圆眼中满是笑意,“这样吧,你先收着,等下次见面,你洗干净了还给我。”
“好。”清岩连连道谢,身后清崇在催促他,他一面赶紧回应清崇,一面欲奔过去,又半路调头向她鞠t了一躬,才脚步匆乱追上清崇。
三个人同时骑上马准备走,裴璟辞眼睛紧紧盯着柳姳音看,迟迟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