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姳音的母亲就是在那时病情加重,离世了。
后来朝廷的支援重要送到,可并州已经死了近半座城的人了。
崔梨欢告诉柳姳音,其实朝廷一早就拨出大量赈灾的粮药和银两,可那些就是没有送到并州,就这么不翼而飞了。
柳姳音静静听完这些,头皮发麻,连身体也有一丝麻木,眼神中满是震惊,有些难以接受,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往事历历在目,又被人重新翻开,以另一个视角再去看这些事情,柳姳音思绪萦绕,发现了不得了的事。
有什么一直未被人察觉,漂浮在水下的东西,开始一一浮现出来,当年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像一颗颗珠子,在此刻相互串联起来,最终呈现出一个令人瞠目结舌、激忿填膺的真相。
怪不得当年的瘟疫来得那般蹊跷,并州官员几乎无所作为,百姓等了数日也迟迟未等到朝廷的赈灾粮,不是饿死就是病死。明明有那么多次机会救并州,却依然让并州陷入了死局,原来是有意为之。
柳姳音心中羞愧自责,感慨她这些年这些事情竟然毫无察觉,真是愧对平日照拂她的乡里乡亲了。
崔梨欢观察着柳姳音的反应,见她神色呆滞,像被冰冻住了一样,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唯有眼睛还在眨着,似在努力理解这些事情。
她长叹一声,幽怨道:“现在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吧。”
柳姳音缓过神来,眼底忧色难掩,拉着崔梨欢的手,怜惜地问她:“你知道这些不为人知的事,这些年是怎么活下来的,又是怎么回到青州的呢?”
崔梨欢又向她诉说起这些年的遭遇,贼人害了姚谨行全府,让人对外称是全府都病死了。她当时幸好逃过一劫,却也伤了腿,从并州逃跑一路颠沛流离,好不容易安定下来,过了几年安生日子,结果上个月又有人开始查起当年的案子,竟然有人开始盯着自己了。
于是崔梨欢不得已再次一路逃命,想着回并州看看有没有从前的亲戚家人可以投奔 就回来了,可已是物是人非,经历过那年瘟疫的死的死,走的走,再也找不到熟人可以依靠了,直到她在路边乞讨遇见了柳姳音。
柳姳音听完这些,心疼她年纪轻轻就经了这么多祸事,安慰着崔梨欢:“你崔姐姐,你辛苦了,放心,以后有我呢。”
她拥抱了一下崔梨欢,崔梨欢拍着柳姳音的肩头:“音音长大了,也能独当一面了。”
姐妹俩又叙旧了一会儿,柳姳音却是心头疑惑难解,心思深沉,还在纠结并州的瘟疫,这样的事情太难以置信,待她理解后,心中只有愤慨万分、怒不可遏,胸腔中燃烧起仇恨的火焰。
她当年是亲眼见过并州大疫时的惨烈,这么多百姓不能这么白白死了,她如今也算是有能力了,她得想办法查出幕后之人,到底是谁罔顾百姓性命、机关算尽将朝廷的赈灾款中饱私囊的?
柳姳音抓住崔梨欢的手,急切地问:“崔姐姐,你记不记得与姚谨行联系的贵客,长什么样子,什么口音,所有关于他的一切信息,你记得多少都告诉我!”
崔梨欢挠挠头,努力回想着,困扰道:“这个……已经过去太久了,我实在记不起来……嗷对了,我记得听他们的谈话,说姚谨行的上头在京城,说不定是京城的高官。”
京城的高官,那范围就大了。
柳姳音托着脑袋,又猜测着问:“当年姚谨行下面那些官员,是不是也参与了?”
能让整座城沦陷,必定是上下一t心的,姚谨行是这样,那其他官员必定也是自始而终地协助。
崔梨欢回忆道:“肯定就是,那些人有几个无辜呢,说不定自那儿之后还升官发财、享尽富贵了呢。”
柳姳音若有所思,带着年宜给崔梨欢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