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音。”裴璟辞果然被惹毛,胸口的衣袍随着他的喘息轻微浮动,他定定地看着她,警告似的,“你说这种话,千万别后悔。”
“你放心,绝不后悔。”柳姳音收刀,准备离开。
在开门的一瞬间又听到裴璟辞幽幽道:“也不知道你在璟王府学到了些什么,你查兰香茶楼有什么用,定远侯生前和什么人熟悉,怎么不去查?”
柳姳音猛然转头,追问:“你是不是知道凶手是谁?”
裴璟辞冷笑一声,理了理自己的衣袍,若无其事地开门走了出去,留下轻飘飘一句:“不知道,自己慢慢查吧。”
饭菜已经上全了,柳姳音心事重重,任凭她和齐九桉一起对裴璟辞怎么旁敲侧击、威逼利诱,他都坚持不知情,不肯吐露半个字。
一顿饭终究吃得寡淡无味。
午饭后,裴璟辞本打算继续跟着他们查案,可他却收到李忠彦的信,要求他现在过去一趟。
裴璟辞离开,柳姳音和齐九桉倒是能自在些。
李忠彦约裴璟辞在东郊温泉见面,进门之后裴璟辞被人左拐右拐带到了一个隐蔽的房间,李忠彦正端坐其上,闭目养神。
虽是有温泉,可李忠彦却衣着整齐地坐在没有池子的房间里,看得出来他本就不是来享受的。
“坐下来吧。”李忠彦睁开眼,表情似乎不太好。
待裴璟辞满心疑惑地坐下时,李忠彦终是白眉紧蹙,语气不太友善地质问他:“你在边关究竟做了什么事,你自己交待,还有朔风堂在边关的死士都去了哪里,你自己讲清楚吧。”
裴璟辞眼神凝重起来,捻起桌子上的茶盏,不答反问:“老将军怎么问起这种琐事?”
“琐事?”李忠彦不悦道,“尉迟将军传密信给老夫,说他的人看见当时边关的死士被抓走时,有一个女人在场,他还质问老夫那个女人是什么来历。”
他侧脸看向裴璟辞:“那个女人,不会是柳姳音吧?”
裴璟辞脸色一变,端茶的手僵了一下,矢口否认道:“我并不知有什么女人,朔风堂死士一事,确实是意外。”
李忠彦看他的反应,就已经猜到了大概,冷哼一声,叹息道:“老夫就猜那丫头不会这么轻易死,当年朔风堂屠村时那般惨烈,她都能逃出来,更别说是如今有本事了……真是有心计啊。”
裴璟辞沉默不语,他知道李忠彦这样说已然是有了确凿的证据,即便他否认也无济于事。
“你以为你封锁了消息,就没人知道你在青州做了什么吗?青州各方势力这么多,总有你把握不住的。”李忠彦苦口婆心道。
裴璟辞敛了神色,眼睫微动,轻声严肃道:“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老将军放心。”
可他的反应根本不会让李忠彦放心,当年找上裴璟辞,本以为他心怀仇恨、志向宏伟之人,不会心慈手软,耽于情爱,没想到他一次又一次为了一个女子放弃原则,当真是不省心。
他声音放缓,劝慰的语气中带着逼迫:“定远侯死后,朝中那些豺狼虎豹必定会试图瓦解他背后倚仗的势力。其中瑞王已经对右军指挥使之位虎视眈眈,尉迟将军对这个位子的野心你是知道的。你若因为柳姳音得罪了尉迟将军,以他的性情,定会舍弃咱们,投靠瑞王谋求指挥使之位。”
李忠彦走到他面前,苍老的手掌搭在他的肩上:“眼下正是关键时候,你因为和谈一事本就失了机会,今后万不可再错一步。还有楚嫣那边,你这些日子对她的冷淡,已经让她有所察觉了,有时间同她好好培养感情,有她在尉迟将军也会选择我们。”
裴璟辞始终低着头一言不发,不是逃避,而是他真的不知该如何做才能两全。青年垂着头,一向挺直的脊背也有些微弯,落魄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