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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卢家主,自己败了,还怪到他头上来给他捅一刀。

人性向来懦弱可恶,好处自然都是自己的,一旦出事,责任黑锅却都要往别人身上推。就算找不到切实的根据,也要以虚伪的悲愤为由,往自己怀疑的人身上捅一刀发泄。

呵,他不过是推波助澜罢了,这不都是那姓卢的自己做出的选择吗……

“去告诉他,与其追问隐月楼楼主的下落,倒不如先想想该如何自保。”

“是。”

春雨缠绵不尽,像多余的情愫。空荡荡的房间里,他凝视手里染了血污的布条――那是小公主临时从自己身上的裙角撕下来的。

这便是以仁德治国的夏文帝之女吗?他眼底思绪纷杂,默默将布条丢进水盆里。

他冷哼一声。

一个布条而已。

那晚的雷声闹腾了一宿,他也在梦里沉浮。幼时,母亲只要看见他身上任何一点非人的特征都会疯狂毒打他,嘴里永远只有一句话。

“你怎么不去死?”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消解自己内心无法排解的苦痛。

他之所以自取名玉离,就是因为身为半妖的他在人与妖之间,像个多余的、流离的存在。

曾经有人主动走近他,当时的他以为那便是真心,却发现里面躺着的是皮鞭和刑具。

“你不是把我当成最好的朋友吗?替我顶个罪又如何。”

他看着凑到唇边的酒盏,巍然不动,对方却猛地将他扇倒在地。

散乱的白发披下,红光流转的双眸里结了寒冰。

“你根本没必要去偷圣草,你只是想让我因为这半株被你哄骗吃下的圣草而被彻彻底底地赶出青丘罢了。”他慢慢撑起腰身,冰冷的话语中仿佛没有一丝半点的生气。

…………

他挣扎着从梦里醒来的时候雨已经停了,可爬上床的晨曦依旧是冰冷的。

这显然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在梦里被回忆折磨了,他熟练地洗了把脸,随后又像没事人一样笑容可掬地下楼,迎接那些来隐月楼寻欢作乐的男女。

在隐月楼里的这日复一日的单调生活已经足够令他满意了,再怎么说也比被当作畜生般虐待欺辱强百倍。

站在花枝招展的男妓中间,他仪态总是格外出众引人瞩目。就是那些平时在朝廷里看上去再正经不过的官员,遇见他也总会忍不住围着他转。

更别说,招待一个似乎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他听手下来报“公主殿下驾到”时着实吃了一惊。

孩子到了叛逆期吗?

他草草打扮一番,便在侍童的簇拥下来到了小公主面前。伸手撩起小公主的头发,他微微俯身,长眸中媚意明晃:“大人是第一次来我们隐月楼吗?玉离先前都没见过您呢。”

小公主盯着他那张俊美的脸,一时间竟忘记了说话。直到他的脸越凑越近,才猛地推开他。

“上等的厢房。”他吩咐手下去准备房间,而后弓腰牵着小公主的手带她在隐月楼里闲转。

第一次来到这种风月场所的小公主还是很笨拙的,一路都只是被他牵着鼻子走。即使主动开口也基本是在问这位叫什么名字,那位叫什么名字。

他微笑着一一答过,被点名的男侍也顺势贴上来想让她打赏。可小公主看到男侍谄媚讨好的样子又下意识地反感,一圈逛下来,竟只有寥寥几个谈得来的。

当然,最愿意接近的还是他。

他看她在男人身上花那种心思的兴致也不大,便识趣地和她谈谈一些她也许喜欢的或风雅或有趣的话题。譬如这隐月楼里的才蕴,谁书法奇佳,谁琴棋一绝;譬如这长安城近日出了什么怪事,又发生了哪些趣事。

自是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