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而来的痛苦与绝望。
这一刻,他真真实实地感觉到,艾琳是存在于这个世界的。她还活着,很痛苦地活着。可除此之外,雪茸根本找不到她的任何一些信息。
他分不清艾琳在哪里,但他又恍若觉得,艾琳在他身边的每一个角落。
一股难以忽略的刺痛从心脏处切割而来,雪茸皱着眉轻轻拍了拍心口,也就是这么一个微小的动作之后,那周围充斥着愤怒、不安、狂躁的气息,似乎一下子就压抑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小心翼翼的、惶恐的谨慎——就好像一个不懂事的年轻母亲,上一秒还因为身体的痛苦而烦躁不堪,下一秒就为惊到了怀中熟睡的孩子而手足无措。
雪茸的视线也慌慌忙游移起来,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以为自己蜷缩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甚至能感觉到一双手在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脸。
完全由不得大脑做出反应,他的眼眶一下子便不受控制地湿润起来。不是出于悲伤痛苦或是任何情绪,而是像新生婴儿啼哭的本能,他条件反射地想要号啕大哭,却又因为某种别扭的倔强,强压着自己把这迸发的情绪吞咽了回去。
“艾琳……到底在哪里?”他咬紧牙关,怒目圆睁,“带我去找她!”
“你现在这副样子想见她很难,亲爱的。她把自己藏了起来,我们谁都靠近不了她。”教皇耸耸肩,“不过没关系,只要你变得和你母亲一样,你们就可以顺利地团聚了。”
说着他挥了挥手,一旁的守卫退到了门外,仅剩几个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以及被钦点的闻玉白留在了房间内。下一秒,房门紧闭,几名研究员一拥而上,将雪茸牢牢控制在了房间中央的床上。
雪茸几乎没有任何挣扎反抗的动作,任由一群人将自己的四肢捆好,自始至终他只是睁着眼、瞪着一旁的教皇,浅金色的目光灼灼,似乎可以化成一片肆虐的火海。
艾琳……究竟在哪里?
浓烈的消毒水味混杂着同类的气息,在这温热的红色房间翻涌发酵,让人恍惚间感觉自己浸泡在了一堆腥热的血泊里。
他眼看着白大褂从房间的角落里推来手术用的推车,他看见了手术刀、药水、纱布、剪刀……
他又听到另一边传来一声吱吱的惨叫,接着便看一人不知从哪儿揪出了一只灰色的公兔子,被攥住耳朵的兔子因为恐慌而尖叫挣扎着,却丝毫没有半点作用。
他听见教皇说:“要怪就怪艾琳擅自逃跑。我们至今也不知道你父亲是个什么品种,所以得辛苦你慢慢试错了。”
这一刻,他仿佛感受到了这红色的房间不受控制地震动了一下——或者说,更像是在痉挛,像是身体受到了刺激、肌肉不自主地抽动。
不知是想象、幻觉、还是真实发生过的事,雪茸恍惚间看见了一个长着雪兔耳朵的金发女人,正躺在他躺着的位置,被迫接受和不同种族、身份、外貌的雄性进行□□。
他看着少女的神情从惊恐到崩溃,再到后来毫无生气的麻木,从未有过的强烈的共情,从他的指尖迸射到了全身。
雪茸的身子开始不受控制地发起抖来,他知道闻玉白正在焦急地等待着他发号施令,但他依旧咬着牙不愿意开口。
不知为何,他倔强地想要多忍耐一会,这是难得他如此强烈地感受到艾琳的存在。尽管她的痛苦已经快要将雪茸的全身撕成碎片,但他还是想更深一步了解她的遭遇、感受她的感受。
教皇来到他的身前,掰开了他的嘴,检查他的牙齿、口腔。
雪茸瞪着男人的脸,又恍若看见女人张口咬上面前这双手,鲜血顺着她的唇角滴落到地上,她的身上爆发出食草动物罕见的攻击性。
接着,教皇又扒开了他的眼睑,观察他浅金色的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