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顺从自己的本心,想不顾一切地选择他想跟随的人。
但点头的前一秒,他听见了门外传来一串脚步声,他听见有人说:“听说没,闻风清手里剩的那只狗,教皇主动要过去了。”
闻玉白蠢蠢欲动的心脏立刻安稳了下来——替教会办事,和替教皇办事,对于之后的路来说,完全是两个概念。
这个机会一旦放手,便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于是他拼尽所有力气,说出了他最不想说出的拒绝,他也看见雪茸浅金色的眸子瞬间暗了下去,因为情动而直立的兔子耳朵,也肉眼可见的蔫了。
雪茸真的很失望,但他也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难得他们之间的气氛如此和谐,却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彻底毁了,闻玉白自责不已。他想要找些话题尽量逗他开心,没想到那人自己倒是先做出了妥协。
那清瘦的、带着香甜气味的兔子忽然翻过身来,伸手抱住了自己的尾巴,像是裹被子一般,把整个身子埋了进去。
然后他扯了扯自己的衣服,问自己,能不能在他这里睡一觉。
两个人刚才都已经睡过了,再睡一觉又有何不可。更何况自己也根本不想拒绝。
于是闻玉白也大起胆子,顺着他的动作,将尾巴完全交给他抱着,自己则侧身把那人整个身子揽进了怀里。
方才两个人闹得太猛太凶,这家伙本来就这样薄薄的一个,很快就因为体力不支彻底昏睡了过去。
可闻玉白却完全睡不着了。
他就这样抱着雪茸,听着他胸口并不健康的心跳声,感受着他的体温,又看着那对毛茸茸的耳朵慢慢收回了脑袋里。
怀中人的皮肤是雪一样的白皙,脸颊处又因为两人交融的体温而泛起了微微的红晕,这让他看上去比平时更加鲜活和健康,也勾得闻玉白无数次想要俯身轻吻上去。
但对方没有允许的情况下,偷偷亲吻是很不礼貌的,更何况他面上还有着一副枷锁,让他连接吻的自由都不能拥有。
闻玉白又一次感受到了懊恼与痛苦。他很想伸手去撕碎那该死的笼子,他想,或许单纯地做个野兽也是很幸福的事情,自己的一切烦恼、纠结、痛苦,都来自于自身成长出的、毫无必要的人性。
很快,更痛苦的事情出现了。
随着那兔子陷入熟睡,独属于猎物的气味再一次勾得闻玉白饥肠辘辘——睁开眼,他想将那人拥入怀中亲吻,闭上眼,他又像将面前兔子的喉咙撕碎,茹毛饮血。
即便雪茸在他心中已经是如此不可替代的存在,他那该死的本能,依旧还是在把对方当成食物对待。
这便是他必须远离雪茸的理由了。那人平时考虑的事情那么多,一定也很介意这件事才对。
在这样极端的痛苦之下,闻玉白硬是强压着痛苦与冲动,一动不动地将雪茸抱在怀里。
他知道这人好久没能这么踏实地睡一个好觉了,他也知道这一觉醒来,他们注定要分道扬镳。
闻玉白一向知道自己是个十分能忍的家伙,但这一次,却还是让他的耐心透支到了极点。
一直等船在海中飘了好久好久,久到他将自己的后牙都快咬得渗血,久到他终于哄骗着自己快要睡着的时候,面前那两簇近在咫尺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两下,接着那双浅金色的眸子,便就这样悠悠然醒了过来。
像是经历了一场漫长的灾难,与雪茸目光相对的一刹那,闻玉白建设许久的心理防线终于“轰”的一下崩塌了。
一股不知从哪儿生出的委屈翻涌上来,他知道雪茸都看在眼里,但那人还是很绝情地撤回了目光。
“嗯,睡好了!”雪茸弯眼笑起来,没事人一般掀开了闻玉白的大尾巴,伸了个懒腰,准备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