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便能感觉到和市区内的繁荣、热闹截然不同的肃杀之气,还有叫人头晕目眩的兽类的气息。
大门之后,通往高地的是一条平直宽敞的缓坡,这是给运输犬只的蒸汽车行驶使用的,而路两侧,布满嶙峋怪石、四处都是悬崖陡壁的山路上,零星地分布着几只正在小心翼翼赶路的猎犬。
从建岛以来,基地里猎犬便不允许走任何平坦的路——他们日常只能徒步走崎岖险要、漫长又难走、一不留神便会丢了性命的山路,美其名曰是优胜劣汰的一环。
但现在闻玉白已经不是这里的一员了,他完全没有必要遵从这里的规矩。
他大步走在只允许车辆和训犬师同行的路上,引得两侧山路上的猎犬纷纷侧目,投来羡慕嫉妒的眼神。
闻玉白知道,走那种路是完全分心不得了,果不其然,那些家伙们刚一转头望向他,队伍最前头的一个家伙便脚下一滑,踩空了石头滚落了下去。
闻玉白轻轻瞥了它一眼,又平静地继续赶路——这里地势不高,滚下去不至于摔死,但因为这点小事就分神失足的家伙,也注定在这里活不了多久。
引来一连串骚动之后,闻玉白照直不打弯儿奔着高地中央的一处建筑走去。
虽然在这里待的时间并不算长,但他对这里的结构真的可谓烂熟于心。那靠近海岸的地方,有四个相依排列的圆形建筑,从左到右,依次是用来配种、培育猎犬的“孵化中心”,用来改造、测试性能的“测试楼”,用来进行日常强化训练的“训练场”,以及他现在要去的寝舍。
岛上知名的赛级猎犬,包括闻长生在内,都是在“孵化中心”出生,在“测试楼”和“训练场”之间反复打磨锤炼,最终才成功“出货”的猎犬。
但闻玉白并非如此。他来这里的时候,早已经过了驯化和改造的黄金期,只在训练场上一战成名,便被判定为极优等,随时可以离岛出货。
可即便如此,闻风清还是硬生生逼他在基地里过了近一年的噩梦时光,并冠冕堂皇地称之为“磨磨他的性子”。
因此,闻玉白现在一听到寝舍楼对面的海涛声就想吐。但他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他必须要找到闻长生,和他好好谈谈。
寝舍楼堂而皇之地被分成了两个部分,南侧窗明几净、宽敞舒适、设备齐全宛如五星酒店的,是岛上的训犬师们住宿的地方,而一道铁门之隔的猎犬宿舍,阴湿昏暗、条件简陋、拥挤不堪,甚至连正经的房间都没有,只有一只只等身高的、并排放置的铁笼。
即便憋闷压抑、气味难闻,但这对于若干年前的闻玉白来说,也是求之不得的好地方——至少在这里睡觉的时候,不需要时刻顾虑着会被海水淹没,只可惜,他到临走之前都没有能在这个地方,睡上哪怕一夜的安稳觉。
时隔多年再来看的时候,闻玉白的心情已经麻木了。他只觉得这狭长的走道和一排排的大铁笼,让他觉得分外眼熟——埃城地下囚禁妓女的地方跟这里也差不多。也不知是人类的想象力太过贫瘠,还是变态的脑回路终究相似,站在这里的时候,闻玉白恍惚觉得两处画面产生了交叠。
铁笼、长廊、昏暗的灯光、被当作商品挑选的生命……
但这都无所谓了。他听到不远处闻长生跟别人侃侃而谈的声音了:“没有啦,你过奖咯!实际上这次回来我的测试成绩早已经不如巅峰状态了!可能也是因为年纪慢慢大啦……”
“得了吧长生!就你这个成绩,是我们一辈子都望尘莫及的!”另一只猎犬说,“而且你也才二十出头啊,完全还可以有下一个巅峰的!”
“不能指望啦,我的犬种局限性很大的,不可能再回春的咯。”闻长生的声音十分轻快,“所以想趁着还能动的时候,再给主人争取最后一次荣誉,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