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始终深深扎根在沙维亚的脑海里,一直到他上班之后和同事提起过这件事,成年人的清醒便彻底将他的这段过往连根拔起——所谓的灵异事件,不过是一群孩子用思念共同编织出的梦境罢了。
沙维亚责怪同事毁了他的感动与幻想,同事却笑着说:“能被这么多人喜欢和梦到的孩子一定很幸福,这又何尝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重生呐。”
拿了过去的友人作对比,沙维亚便忽然不觉得惊悚与恐怖了。
他清楚,这么大的孩子正是满身劲头、不怕麻烦的年纪,如果能有帮上忙的机会,那可比获得任何一种奖励和表扬都要开心。
而且这个时候,已经16岁的他,居然也产生了一个幼稚的想法——万一是真的呢?万一真的有这样一个厉害的幽灵朋友,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万一他们真的能找到办法治好雪茸呢?
于是,沙维亚弯下腰来,真诚地感激道:“谢谢你们,请帮我问问塔兰——你们也一定要注意安全!”
看着孩子们兴奋地一哄而散,沙维亚拎着大包小包的饭菜转身踏上了归途。
他后知后觉地感到有些羞耻,所有人都在尽心尽力照顾雪茸、四处寻找名医为他治病,而自己却把希望寄托在一群孩子的呓语之上,颇有几分帮不上忙只能病急乱投医的窘迫。
他决定暂时把和孩子们的这番交易埋在心底,虽然莱安那傻瓜应该是真的会信,但这种无意义的希望,对于极度焦虑的梅尔来说,应该只会起到反作用。
自己还是努力做好后勤吧,把其他人的寝食照顾好、不给他们添乱才是最重要的。
再次回到房间里时,梅尔的面色比临走前更差了,一旁的闻玉白也拧着眉头,莱安更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沙维亚猜到,应该是雪茸的情况不太好了。
这两天,雪茸的身体状况一直是忽好忽坏的,尤其是到晚上很容易加重。再看过去,雪茸似乎又开始发起了高烧,胸腔起伏着,却没什么喘息的力气了,他的心脏本就不好,持续的高烧更是叫情况更加严重,可许济世寄来的药也吃了,能想到的办法也都用过了,却始终没有什么好转的迹象。
前两日每到下午,雪茸都会在药物的作用下,短暂地有些醒来的迹象,可今天下午他是完全昏睡死的,晚上喂药的时候,他的吞咽反应也已经消失了。
梅尔坐在床前,焦躁地抹脸。他试着用许济世教他的方法给雪茸把脉,手指搭在手腕上感知了半天,才摸到了几乎快要衰竭的律动。
昨天的脉象明明还没有这么弱,梅尔怀疑是自己摸错了,再次搭上去,却还是这般结果。
于是他站起身来在屋内转了一圈,又去听他的心音,低头伏下去后没多久,他的眼眶便“唰”地红了一圈。
这样的心脏,应当是撑不到明天早上了。
闻玉白盯着那满屋子来回踱步的梅尔,心口也憋闷得难受。他亲耳听着雪茸的心跳声渐渐衰弱,却除了将他照顾得体面些,别无他法。
尽管他拼尽全力去压抑、克制、忽略,但还是控制不住那满满的无力和悲伤向自己袭来。
他还是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为一个猎物而感到悲伤。
看着眼前这人濒死的面容,闻玉白的脑海中不断回放起他曾经神气活现的模样,遗憾、难过、不舍……无数让他难以理解、难以消化的情绪翻涌着,让他的手指再次轻颤起来。
他又站起身来,想给自己找些事情做——他无法做到坐以待毙,又或者说,他实在是没办法让自己沉浸在过度的情绪之中,他必须要忙起来,让自己没有时间瞎想才行。
于是,他又帮雪茸降了一次温,帮他按摩了一会穴位,又给他擦了擦脸,甚至还把整个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