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用今晚赶出来。”坐在她们对面的雨果抬头看了一眼,“我还有几封邮件要回, 完了和你们一起过去,稍微等我一下。”
短短三站地铁, 出站后再步行两百米, 那间停靠在塞纳河岸的驳船酒吧映入眼帘。
线条流畅的弧形船身被玻璃覆盖, 营造出一种温室般的氛围。可以想象, 当夜幕降临, 酒吧内的霓虹灯光逐渐亮起, 整艘船一定会变得像彩色水晶球那样闪闪发亮。
还不到七点,岸边已经人潮汹涌。两百多位COZAR员工戴上用于标识的黄色手环,排队登船。
进入船舱后,雨果摩西分海般地挤到吧台前,为女士们取来免费香槟。
滋滋气泡声中,他们互相干杯,庆祝又一年夏日的到来。
接下去的一个多小时里,游嘉茵在社交中度过。
雨果和玛塔热情地将她介绍给各路同事,一些已经与她打过照面的人也会停下脚步,和她聊上几句,询问她对新工作的感受,以及这周发生的新鲜事。
“你下午见过BalzArt的COO了?”纪尧姆和她碰了下杯,问道:“你觉得他怎么样?”
“……什么?”
游嘉茵面露疑惑,一时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我想知道,在你们中国人的审美里,他是不是超级帅?”
纪尧姆暧昧地朝她眨眨眼:“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我都惊呆了。说句老实话,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个子那么高,身材又那么好的中国男人。但我猜,他应该不是100%的中国人吧?”
游嘉茵当然不可能正面回答,敷衍地笑了笑说:“我不清楚。”
雨果敏锐地察觉到她的不自在,主动打圆场:“中国那么大,长什么样的人都有。你这辈子才见过几个中国男人?不要那么大惊小怪。”
“是是。”纪尧姆知趣地转移了话题。
两杯香槟下肚,玛塔提议去甲板上抽烟。游嘉茵刚好也想出去吹吹风,就跟了上去。
天空中的蓝色正在褪去,太阳藏在薄云背后,初夏白昼最后的日光缓慢散开,落在河面上,漾起阵阵温柔的光芒。
游嘉茵呼吸着新鲜空气,目光缓慢扫过人群,忽然看见了一张眼熟的面孔。
“那个人是范妮吗?”她问玛塔。
她和范妮还没有正式见过面,只通过头像知道对方的大致长相。
“对啊。”玛塔点点头,瞪大眼睛问她:“……等等,你该不会想去找她聊工作吧?”
“怎么可能。”游嘉茵笑了,“我还不至于那么扫兴。”
“我就想嘛。而且你看范妮现在这样子,能把舌头捋顺说话就不错了。”
金发姑娘已经喝得醉醺醺的,笑得很大声,连烟灰不小心抖在裙子上都浑然不觉。
“她在COZAR已经快五年了,工作能力也不差,但至今和我们平级,你知道为什么吗?”
游嘉茵意识到玛塔想和她分享职场八卦,立刻摆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我也是从她的同事那里听说的。”玛塔靠住护栏,视线落在对岸的建筑上,白色烟雾从她殷红的唇瓣间呼出,“两年前,COZAR的客服部门进行整体改革,范妮负责用招标的方式选择新的客服系统。但据说,她和其中一家候选公司的销售经理搞上了,用极其不合理的价格买来很差的产品和服务,最后我们公司不得不花了很大一笔钱撕毁合同。本来范妮会因为重大错误被辞退,但她的上司保住了她,只给她降了级,她本人好像也没有辞职的打算,就这么一直干到现在。”
“真的吗?那她的心理素质也够强的。”游嘉茵喝掉杯子里的最后一口香槟:“如果我是她,恐怕都没脸见别的同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