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不来。”
“好孩子,哀家很开心这几日有你陪着,哀家昏迷前留了懿旨,你就此出去吧,皇帝不会为难你。”
太后还以为宫外如同从前的模样,昏昏沉沉地开口。
“我不走,我就在这陪您。”
“傻。”
太后咳嗽了两声,艰难地仰起头看她。
“走吧,出宫好好跟宴儿过日子。”
她扬起手,似乎想顺着空气摩挲她的脸。
苏皎泪如雨下地凑了过去。
保养得宜的手一片冰凉,只碰了她一下就收了回去。
“走。”
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苏皎在这一刻更痛恨已经死了的谢鹤与云缈,为何旁人的苦衷总要加害在好人身上。
“我救您,我想办法,我现在去……”
她说着转身往外跑,泪眼婆娑地绊倒了屏风,又被一道风尘仆仆的身影扶起。
她抬起头,朦胧的视线里,年轻的公子神色憔悴,隔着迢迢的山水奔赴而来——
“是我。”
“徐……徐大人……”
苏皎攥着他的手都发颤。
“我回来了,我……”
“药呢,药!”
徐稷反攥住她的手替她稳住身形。
“我刚回来,药已让人熬下去了。”
“太医不知道方子……”
“我知道。”
苏皎骤然抬起头。
徐稷看着她,又重复了一句。
“药方我试过了。”
一个时辰,说长不长,她却等的度日如年。
等药熬好了端上来,苏皎执意又自己尝了一口,才让嬷嬷喂给了太后。
又等了两个时辰,太后的呼吸才平稳下来,太医探了脉象,眼见稳定下来,苏皎连忙道。
“还有百姓……”
“我去。”
谢宴与徐稷连夜去了西街。
那里更是水深火热,遍地躺着已经死了和随时可能会死的人,谢宴与徐稷盯在那整整一宿,看着所有的百姓喝了药。
他将临走,有一个小小的孩子拽住了他的衣摆。
谢宴回头,是一个约摸八九岁的小姑娘。
“谢谢殿下。”
“药方是我夫人研制的。”
谢宴滚动了一下喉咙。
小姑娘又眨眼。
“也谢谢您夫人。”
她的家人发现了这边的动静,胆战心惊地过来行礼。
谢宴转身走,听见小姑娘嘟囔道。
“殿下和娘娘救了我们,我感激说一句谢谢,娘也太大惊小怪了。
我听说娘娘也在宫中待了很久,她会不会也病?”
“别乱说。”
她娘赶忙捂住了她的嘴。
小姑娘又嘟囔。
“我是担心嘛,等转头病好了,我要再去庙会,像那天给祖母求红牌一样,给娘娘也求一个平安的红牌,感谢她的救命之恩,娘你要给我挂在最上头。”
立时,谢宴止住步子。
往事回笼,他想起了,是那天庙会前,撞着苏皎的小姑娘。
小姑娘还在夸着她如何好,谢宴忽然转身,朝她露出一个笑。
“嗯。
我夫人,是一个很好的人。”
太后与西街百姓的症状在接下来一两日里接连稳定下来,苏皎卸下心防,昏睡了整整一日。
第二天醒来时,屋外隐约传来交谈。
她起身出去,徐稷先看到了她。
“娘娘。”
背对着她的谢宴立时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