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走了。”
“所以.....请问哪里坐公交?”
她铺垫了好几句,都快把纸巾盒子夸一遍长得方正立体了,才带出真正的目的。
谢须弥把书放回书架,“下面有车子已经在等着,你告诉地址就行。”
这时候,这大小姐又冷淡如初,非常有距离感。
而且那种驱使他人的自然从容与生俱来似的。
但周望岫如释重负,抱着书包就往大门口走,快出去的时候,却想起了一事,停顿了。
回头问。
“谢小姐你肯定很讨厌我一直在装。”
“但我也有不装的时候,比如我是真心在意——今天你因为我这样对待那些......你的那些朋友,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结果?”
谢须弥回头,手指还搭着书架,姿态远比此前的进攻性或者好奇心来得冷漠且高傲。
“我只是不想让他们成为我人生的一个污点。”
“跟你无关。”
“而且确实也不至于让我付出什么代价。”
周望岫放心了,又有点奇怪的感觉——感觉自己今天是真的意外介入,介入这种本来绝对不会跟自己有接触的人所属世界。
那些人随便一个在她的学校里都可以耀武扬威,像刘月,拽下人后,她其实也是很惶恐害怕的,也会后悔不安。
但原来也有人那么冷酷对待他们,也不会付出什么代价。
刘月低头道歉的样子,她想了好几遍。
那么,这个人看穿了自己的伪装,才挑剔审视,现在又不知道如何看待自己。
有心机的拖油瓶?
“哦.....那就好。”
周望岫把书包背起来,就要走。
“不太好。”
“啊?”
“你不换衣服?”
“.....”
管家把烘干衣服送来了,周望岫换好后出来,瞧见谢须弥手里拿着一张明信片端详。
“你的,夹在书里的?在桌上。”
谢须弥递过来。
“是我的,谢谢。”
周望岫收起了它,但拿着它有些恍惚,因为是她爸爸送的。
飞快将它塞进背包内夹层,道了谢。
“新疆很远。”谢须弥说。
“是,等以后年纪大一些再去。”
“那估计要很久,当前要以学业为重。”
周望岫总觉得这人把自己当小孩子看。
手指拉着拉链缓缓拉上,语调也腔正老成许多。
“冒昧问下,谢小姐,你多大?”
谢须弥:“......”
——————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没再见,但谢须弥总是从别人的嘴里,别的渠道听说关于这两母女的事。
金屋藏娇,以及天赋异禀。
前者在于对外界接触很少,不怎么露面,也违背世人对其的判断,毫无跟谢家接触的意思。
后者则是因为跳级。
在全国文明的省重点高中跳级。
最初进校时测考就是年级第一。
那天分别时,她既回复了小客人的问题,告知自己已然十九岁,也得知对方十七,其实的确没差多少,所以小客人才脱口而出。
“那你看着不像只大我两岁。”
大概从她的表情知道自己说错话,这人跑得飞快,哪里还有伪装的半分柔弱。
夕雾?
她今日其实出格了很多次,也几次判断错误。
也许不接触是正确的。
她们本来就不该再见。
——